御书房中,相拥的两人身影被烛火拉长,相依相偎,再也分不出你我……
寂秋回到了甘露殿中,只觉得心口砰砰直跳,方才聂无双的那一双仿佛能直透人心的美盯着她,让她打心眼里毛骨悚然。
燕秋捧了洗漱用具进来,抬眼看了她一眼,默默垂下眼来做事。寄秋见她一声不吭,心中的慌乱越来越大,她上前勉强笑道:“燕秋姐姐,我来帮你。”
燕秋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用了,你就等着皇后娘娘过来更衣就行了,这些是我的分内事。若是你插手了。嬷嬷会骂的。”
寄秋心虚地看着她波澜不惊的面色,上前拽着她的袖子,软声哀求:“燕秋姐姐,你平时都帮我那么多,我帮你一次是应该的。我来替你做。”
她说着把燕秋手中的东西抢了过去,燕秋却并不松手,两人一拉扯,漆盘上的胭脂水粉顿时滚落一地。
“你!”燕秋看着自己辛辛苦苦调制的胭脂洒落一地,不由怒而抬起头来看着寄秋:“你是故意的吗?”
“不,不!”寄秋见自己闯了祸,吓得连连后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燕秋姐姐……”
燕秋看着她惊慌的面色,想起自己的口气重了点,便无声低了头默默地收拾地上的狼藉。寄秋见她一声不吭,不敢再待在这里,匆匆跑走了。
燕秋咬着牙擦着地上的污渍,神思却又飘远,那红艳艳的胭脂水粉,那清幽扑鼻的香味……
不知过了许久,她的面前出现一双金凤衔枝绣鞋,她这才猛地回神,抬头一看,果然看见聂无双含笑看着她。
“皇后娘娘恕罪,奴婢……奴婢……”她刚想要说是寄秋打翻了胭脂,但是却又把这冲口而出的话吞回了肚子中。
“起来吧。本宫看见你方才跪着擦了很久。”聂无双唇角含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不知为什么,她挺喜欢这个面前沉稳又天真的女官,直觉告诉她,面前的年轻女官心地善良纯真,并不会如其他势利的宫人一般同流合污。
“多谢皇后娘娘。”燕秋连忙起身,垂手恭立:“皇后娘娘放心,到明天早上,奴婢一定会重新调好胭脂的。”
聂无双一笑,坐在妆台前由女官们上前为她卸去头上的金凤簪。她从铜镜中看着依然忐忑不安的燕秋:“不过是胭脂而已。实在不必如此自责。”
她想了想,忽地问道:“那个为本宫更衣的女官叫什么名字?怎么没有看见她前来伺候?”她依稀的印象中记得那突然出现在御书房中的寄秋是这众多女官中为她更衣的。
燕秋低声道:“她方才说不舒服,告了假。”
“哦。”聂无双淡淡应了一声:“本宫平日见你们两人情同姐妹。”
情同姐妹!燕秋面上更加黯然。情同姐妹却也不是真正姐妹,更何况,寄秋从未把她看成是姐妹,若是姐妹便不会与那人纠缠不休,若是姐妹她也不会瞒着自己私会他……
心痛如刀割,她低着头一声不吭。
聂无双从铜镜中看出她的黯然,轻声一叹,转过身来看着燕秋:“本宫告诉过你的话,你可想明白了吗?”
燕秋想起聂无双说的那一句,低声道:“是,奴婢明白了。”
她抬起头来,明澈的眼中带着惶惶与迷茫:“可是……奴婢该怎么做呢?”聂无双见自己心中自己隐约的猜测似得到了印证,不由正色挥退宫人,这才问道:“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燕秋眼中的泪涌上,她慢慢跪下:“奴婢不能说。”
她怎么能说寄秋与静王秽乱宫闺,这一说出去就是好几条的人命!
聂无双看着她颤抖的双肩,心中涌过不忍:“好吧,你既然不说,本宫也不逼你,只是若是你真的发现了她有不轨,你可会包庇她?”
燕秋想了想,含泪摇头:“不会,这一点请皇后娘娘放心!”
聂无双笑着点头:“好,本宫信你。”明晃晃的烛光下,她的容色圣洁而绝美,燕秋看着,心中的黯然淡淡消散。
是的,她怎么可以令皇后受到伤害?那个为了爱人排除万难,执掌朝堂的女人,那全应国最值得所有女人自豪的人!
一天繁忙的政事随着聂无双处理完,太子回到了东宫中。敬皇贵妃关切上前:“太子饿了吧?快来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