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秋与寄秋两人交好,所以经常在一起干活,寄秋为人开朗,干活的时候也喜欢说些笑话。燕秋与她打打闹闹,拌拌嘴也觉得一天很容易就过了。
这一日,寄秋与她领了宫中嬷嬷之命,整理以前高太后的头饰。一打开封好的盒子,寄秋不由咋舌:“好贵重啊!”她的眼中不由露出惊羡的神色。
燕秋也打开另一盒,是满满一盒的南珠。里面一颗颗珍珠硕大圆润,有如拇指大小。她一颗颗擦拭数过,这才一一记在一旁的小册之上。
寄秋目光迷离,却只呆呆看着。燕秋忍不住动了她一下:“快点,不然嬷嬷又要骂了。”
寄秋这才慢吞吞地拿沉甸甸的九凤簪擦拭起来,她叹道:“做妃子做娘娘就是有这点好处,有数不尽的珍珠首饰,还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燕秋一笑:“做妃子有什么好的?宫中有那么多女人,丈夫却只有一个。几个月都轮不到自己宫中一趟。”
寄秋撇了撇嘴:“总之做妃子起码有点好处,不用做下人辛辛苦苦干活。”
燕秋更是不屑:“不干活就快活吗?天天不干活,也不见得有多开心。要我说,还是自己干活每天有饭吃,有衣穿,就踏实了。”
寄秋闻言笑道:“你这个蠢人!哪有女人像你这般想的?算了,你不明白。”
燕秋看着她年轻熠熠的眸光,笑叹了一口气,不愿意再说。
两人忙到了快傍晚这才回甘露殿伺候聂无双梳洗更衣。等忙完这一切,天已黑了。两人忙了一天,早已累得腰酸腿疼。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燕秋胡乱吃了几口饭,倒头便睡了。
睡到了半夜,她忽地听到殿外有什么响声。她看了看一旁的床榻上,寄秋却已不在了。她想,也许是起夜去了。可不知是她睡太早还是怎么的,竟睡不着了。她百无聊奈地看着头顶的帐子,想了想,披衣起身。
走到了外间,忽地看见远远屋檐下有两道黑影在说着什么。
她心下好奇,悄悄走了过去。
终于她躲在了拐角处蹲下,侧耳听着。
那两道身影抱在一起,有一道悦耳的男声低声一笑:“我可不能久待,等等要走了。”
燕秋一听,只觉得晴天霹雳劈头打下,把她定在了当场。
“殿下……”是寄秋的声音,带了娇羞与嫉妒:“殿下不是喜欢的是燕秋姐姐吗?今日其实是来看她的吧?”
燕秋脑中一片空白,四肢冰冷。
那声音低声一笑:“可是她拒绝了本王,本王心伤透了。寄秋姑娘如此识情识趣,也会伤本王的心吗?”
“本王要走了,你可记住了本王方才说的话了吗?”那声音又问道。
“知道了,但是殿下不该先显示诚意吗?”寄秋说道。
“知道了。”他一笑,从怀中掏出什么事物放在寄秋的手中:“等事成之后,就是本王迎你出宫之时。到时候正妻不敢保证,起码你就是本王最心爱的侧妃。”
他笑着保证。
寄秋抿嘴一笑:“殿下快走吧。不然再晚就来不及了。”
“好。”他一笑,迅速没入了黑暗中。淡淡熟悉的香气也随之离去。燕秋蹲在阴影中,呆呆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终于捂住了嘴,泪簌簌而下。
她捂住嘴,泪滚滚落下,眼前阴影铺天盖地,再也看不见任何星光。寄秋悄悄走回房,轻快的身影如黑暗中的蝶。燕秋含着泪看着她欢快地走回房中,只觉得心中被锋利的刀子割着,痛得鲜血淋漓。
不知过了许久,她才站起身来,揉了揉已经酸麻的腿脚,慢慢地回到了房中。
床上的寄秋警觉地直起身:“燕秋你去了哪里?”
“起夜去了。”她听见自己木然的声音回答着。寄秋似疑惑地看着她,但是房中太暗她也看不分明燕秋的神色,只能躺下。
燕秋躺在床上,慢慢拉起被子把自己埋入。
太子生辰一日日近了,聂无双看着一日日过去,而自己派出几路查探都毫无消息,若是诸王中有人要密谋造反,那一定在封地中藏有大批兵器马匹,甚至粮草,可是这将近大半个月过去了。楚王在宫中养伤,端王亦在宫中逍遥自在,静王在京中王府中悠然自得。晋王又行踪不定。她只觉得忧心如焚,茶饭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