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派出所。
乔北刚进去,就看见了坐在值班室的徐洋和老卢。
在老街,一个人敢在派出所横冲直撞的,也只有乔北一个人。
十一岁之前,是因为自己老爸是所长,母亲是户籍民警,是以所里的民警都喜欢逗乔北玩。
十一岁之后,李国华也经常带着他回派出所,他没饭吃也奔派出所蹭食堂,所里的民警都知道他,也因为他爸和李国华的原因,仍然逗他玩。
前段时间的事儿,现任所长任志国又亲切接见,亲口说过,派出所就是你的家,所里的民警就是你的家人。
这也是乔北有底气站出来的原因。
老街派出所,主场作战,小爷怕你个瘸鸟么?
“任叔,刘叔,卢叔…… ”乔北不断的冲值班室里的几个民警和老卢打着招呼。
“小北,你怎么过来了?”任志国接到老卢的电话,亲自到了现场。
“想你了呗。”乔北胡扯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冲蹲着的徐洋笑道:
“哎呀,我去,好好一报案人怎么成了嫌犯?任叔,你又严刑逼供了?这样不好,真的,网上说这样会给嫌犯心理留下阴影,严重的话会导致不孕不育……”
“滚犊子,我这调解事儿呢!”任志国瞪了乔北一眼,笑着骂道。
“任叔,你别轰我,待会我哭哈……再说,我这给你破案来着呢,你别好赖不分。”
乔北冲任志国撒个娇,冲蹲在地上的徐洋笑道:“哥们,你说,这事儿是不是咱们俩人惹出来的?”
“对,就有你一个,先打我,完了还叫人堵在马家胡同扎我来着。”徐洋在乔北一进门的时候就认出了乔北。
“小北!”任志国呵斥一声。
“任叔,你看,人家都说认识我了,你这调解,总得我们当事人把事儿摊开了,这才好调解对么?”乔北笑着问道。
任志国和老卢对视一眼,皱了皱眉,乔北真要扯进来,这事儿老卢就真得赔钱了。
但任志国已经决定,只要不是原则问题,在自己手上,无论如何不能让乔北出事儿。
乔北没管任志国和老卢两人,依旧笑兮兮地对徐洋说道:“我们先来掰扯一下,首先,是我在你不在的时候,把你原来坐的椅子拉过去坐了,是么?”
“就是你抢我椅子,他们才打我的。”
“这椅子是你家的啊?”
乔北笑道:“你如果要回椅子,吱一声好了,你干嘛要踢我椅子呢?任叔,你说我只是拉过临近的一个椅子过来坐,这哥们就一声不吭地踢了我一脚,这是不是叫恐吓加威胁?”
“他打你了?”任志国正愁找不着徐洋的事儿。
“没,踢我椅子来着,但用力非常凶猛,我那一吓,现在这心里还扑通扑通的,心理肯定是留阴影了,回头我要去医院好好查一下,是不是有碍生育……”
“我踢椅子又没踢你,谁让你先抢我的椅子来着?”徐洋叫道。
“你踢我椅子,然后开始骂我,我朋友才动手打的你,对么?”
“对,那两个人都打了。”
“自始至终,我没对你动手吧?”
“没有!”徐洋听得乔北承认其他两人动手了,顺势就接了茬。
“任叔,你看,这就先破一案了。”
乔北扭头冲任志国说了一句,任志国心里已经有数了。乔北又对徐洋说道:“你骂我,我朋友于是乎……就拿脚踢你了,对吧?”
“对!”徐洋想了想,应道。
“我怎么就想不明白,这踢两脚,能踢得你腿上血哧呼啦么?你要觉得行,你现在踢一个,你要现在踢出一个血印儿来,我这就给你赔钱。”
乔北这才露出狐狸尾巴。
“你们回头又叫人堵我来着,在马家胡同里,我和我几个同学都被扎了。”徐洋死咬着不放。
“在马家胡同,你见着我么?见着我两朋友么?”乔北反问。
“就是你们叫的人,我没得罪谁,也没惹谁,就在网吧挨你们打来着,不是你们,是谁?”徐洋心里已经开始着慌了。
“你脑子是不是上厕所的时候落在粪坑里了?”
乔北冲徐洋笑道:“我那两朋友在网吧都已经收拾你一顿了,还用得上叫人扎你几个窟隆么?我也不心理变态,我用么?哥们,赶紧的用你那无知的眼神告诉我身边这位即伟大又无比英明的警官,我用么?”
“你……”
徐洋的确没有看见乔北三人在马家胡同,但嘴里仍然没松口,叫道:“我不管,就是你们打得我,就是你们叫人扎得我,我没钱治伤,我就死卢伟伟家门口去。”
“哎呀我去!”
乔北对徐洋这一招滚刀肉也是头痛,冲身边的任志国叫道:“任叔,你尽管用你这儿的严刑对这小B逼供一下下,我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小北!”
乔北刚刚占了上风,本来这事儿可以甩开,刘浪和卢伟伟两人充其量也就是踢两脚的事,这突然又转成两人的口水战,任志国不由得喝了乔北一声。
“那什么……我就跟您开个玩笑,我知道您是一位正直无私的警察,老街人民都知道……”
乔北马上秒懂了任志国的呵斥,又转向徐洋道:“这样,我俩朋友踢了你几脚,按理说,是我们不对,我这先向你道个歉。”
“赔钱!你们扎我了,我没钱治伤,治不好伤,我也不活了。”徐洋死咬不放。
“对,我也认为必须得赔钱!踢你两脚,去抹个红药水什么的,一百块钱够了吧?”
乔北外套衣服里还带着医院给退的医药费,当即从外套兜里抽出一百块钱,非常大方地叫道:“那什么,你不用找了……”
“我这腿被扎了,怎么算?我同学都被扎了,怎么算?我现在脑袋还疼着,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