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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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盗:超级江南万里长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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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雪亭看着丹阳县的废墟, 挥手叫过一群衙役:“传令全县,本官要修围墙。”

一群衙役秒懂,丹阳县是江南蛮荒小县城,一直没有城墙, 实在是太不安全了,修一个高大威武的城墙,也算是亡羊补牢。

“是, 我这就去找工匠。”某个衙役道, 需要买石料,需要画图纸,需要测量, 需要报预算,需要写公文,工作一大堆呢。

“城墙?”胡雪亭笑了, “本官什么时候说是城墙?”一群衙役看着胡雪亭, 完了, 胡雪亭又要胡搞瞎搞了。

胡雪亭打开丹阳县地图, 手指在县城的轮廓线上划过,不断地向城外移动, 一群衙役死死地盯着, 这手指动一寸,起码就代表了几十丈的距离。

“小娘亲, 用不着在这么远的地方建立围墙吧?”一个衙役努力微笑, 看胡雪亭现在手指的位置, 都超出丹阳县县城边缘几里地了,围墙的位置定这么远,相应的墙体的周长就吓死人。小小的丹阳县要这么大的围墙,吹牛皮时,自然可以说什么“为了未来留出发展的余地”什么的,但实际上肯定除了劳民伤财,毛用都没有。

一群衙役用力点头,要知道从零开始修城墙可是超级大工程,花钱要花出一个大窟窿的,很多城市都是前后修了十几二十年,换了好几个县令,才终于完成了城墙的建设,最早动工的城墙上都已经留下历史的斑驳。花销这么可怕,眼下丹阳县刚遭了大难,可没钱扔在历史的长河当中。

胡雪亭的手指竟然可耻的继续往外延伸,终于停在了某个点上。“本官要从这里修围墙!”一大群衙役傻眼了,你丫还真敢画!

胡雪亭的手指,停在了丹阳县全县最最最边缘的地方,手指头再挪一毫,就是其他郡县的地盘。

“哈哈哈!小娘亲的笑话真好笑。”张晓刚第一个大笑,胡雪亭毕竟年纪小,没有造房子的经验,不知道城墙工程的艰难,随手乱画,必须给她个台阶下:“最近气氛太沉重,小娘亲逗大家开心呢。”

其余衙役反应很快,立刻笑得开心极了:“果然好笑,谁会建这么大的围墙啊,这得要多少银子啊,把整个丹阳县都卖了还不够。”“就是啊,最近哭得太多,笑一笑,心情好多了。”

傻逼才看不出胡雪亭是当真的呢,但是这个尺寸的城墙是绝对不可能的,仅仅买石料的钱,就起码要丹阳县一百年的财政收入,万万不可行。

“哈哈哈!真是一群贴心的好部下啊。”胡雪亭也是大笑,然后板起脸认真的道:“本官笑过了,你们的好意心领了。本官就是要在这里建围墙,本官要把整个丹阳县所有的地皮全部围起来,建立一个超级大城市,看谁还敢冒犯丹阳县分毫。”

一群衙役直愣愣的看胡雪亭,有台阶都不下,这不是疯了吧?

张晓刚甘冒被打死的奇险,认真劝道:“小娘亲,这个围墙不实用。”讨论建造城墙的钱财不够,没什么意思,胡雪亭不可能没想到,说不定能从其他地方莫名其妙的搞到银钱,比如洛阳专项拨款什么的,张晓刚决定全面分析这围住了丹阳全县的超级城墙,哦,围墙。

“要是有贼人,随便一翻就进来了。”不管这个城墙或围墙有多高,这么大的范围内,几乎可以说九成九的地方没有可能看顾的到,贼人甚至可以慢悠悠的搭梯子,然后再慢悠悠的翻过来翻过去个一百次,泡杯茶,洗个澡,保证丹阳县一个人都不知道。

胡雪亭用力点头:“说得没错!所以,在这个超级大围墙之内,丹阳县城还要建造内城城墙,所有乡村必须建造乡村城墙。”她伸手在地图上画圈。

“这里要建城墙……这里也是……还有这里……”手指头随便画圈,在整个丹阳县内起码画了几十个圈,基本是所有村庄人手一个。

一群衙役看胡雪亭的眼神迷茫了,搞什么东东啊,既然你知道防止盗贼,还是要靠县城和各村的小城墙,还建造毫无用处的超级大围墙干什么,钱多的没地方花,那就送我啊。

胡雪亭大奇:“谁告诉你们城墙的作用是防止盗贼进来的?”这个问题太诡异太有违常识,一大群衙役张口结舌。城墙围墙栅栏什么的,不是为了防止盗贼,难道还是为了好看?

胡雪亭用力的拍桌:“没错!就是为了好看!”衙役们看胡雪亭的眼神不迷茫了,胡雪亭出人意料的问题,以及出人意料的答案,真相只有一个。

胡雪亭又双叒叕脑抽了!

“本官要在丹阳县建立万里长城!”胡雪亭眼睛冒光。

“千年之后,任何提起江南,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茶叶丝绸阿里巴巴,而是本官的江南万里长城!哇哈哈哈!名留青史,何其容易也!”

一群衙役互相瞅瞅,万里长城?秦始皇那个?后面的那什么阿里是什么东西?县尉小娘亲一旦开始跳跃性思维,最好不要理她,正常人不可能和神经病沟通。

几个衙役们窃窃私语,然后淡定了,一时激动,忘记和现实接轨了,何必和胡雪亭争吵呢,她爱怎么脑抽怎么脑抽去,没有必要在这种纸上谈兵纸上画饼的方案中忤逆了县尉小娘亲,大可以笑着认真的答应,然后用更积极更委婉更现实的方式,彻底淘汰这个可笑的江南万里长城计划。

几个衙役已经想好了进一步劝说,不,不叫劝说,是执行细节的建议。比如,先从丹阳县城的小城墙开始建造,这叫由内及外,由点到面,由重点到非重点,由简单到艰难,由保护自己,到保护别人。

这么合理合情合法合自己利益的建议,就不信胡雪亭不采纳,那么,这个所谓的超级大围墙的神经病建议,自然就是永远停留在图纸上了。

为毛?已经反复说了,建造城墙是个浩大无比的工程,光是修建县城的城墙,好多衙役都怀疑能不能在有生之年搞定,怎么可能还要修建整个丹阳县?

不管胡雪亭怎么脑抽,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轻轻松松的就能让江南万里长城计划流产。

但是,这个建造丹阳县城的城墙,依然牵涉到银钱的问题,必须问清楚,否则不好买材料。

一个衙役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硬着头皮,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道小娘亲准备花多少银钱?”有多少银子,建多长围墙。

胡雪亭面含微笑,自信满满,悠然的开口道:“没钱。”

没钱……

没钱你逼逼了半天个P啊!

胡雪亭怒视一群衙役,痛心疾首:“丹阳县如今百废待兴,首要的任务就是让百姓吃得饱,住得香,本官所有的银钱都要用来给灾民买粮食,盖房子,怎么可能拿去建造城墙?你们浪费公帑,居心何在?”

一群衙役深呼吸,和脑子抽了的胡雪亭聊天,必须有非常好的涵养,否则很容易爆血管。

“本官的计划,不需要花一文钱,就能搞定这个超级围墙计划!”胡雪亭道,一群衙役适当的冒出星星眼,心里一点都不信。

“这个计划就是,各村承包,包干到村!”不管丹阳有多大,最外围的地盘肯定属于某个村,那就让他们去搭围墙。

好几个负责的村子靠近县城,不和外地搭界的衙役松了口气,好几个和外地搭界的衙役面白如纸。

“村里没钱买石料的。”某个衙役真心颤抖了,要是逼村里的人自己掏钱,肯定官逼民反。

“本官也不需要他们掏钱,本官的计划,不需要任何一个人掏一文钱。”胡雪亭斩钉截铁。一群衙役打死不信,石料要钱的,没地方白捡去。

“泥土不要钱啊。”胡雪亭笑,一群衙役也笑,想用泥土搭城墙?要么你有黑科技,要么你是神经病。

胡雪亭严肃的很:“本官当然没有黑科技。”

所以,你丫是神经病!

……

丹阳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影响很是深远。

“大半个丹阳县城都完了。”咸亨是个百年的老商号,生意遍布大江南北,此刻总号之内,一群掌柜的坐着,很是感叹。

眼看丹阳县建高楼,眼看丹阳县宴宾客,眼看丹阳县楼塌了,真是天道无常。

“我们投资在丹阳县的银钱,只怕是注定收不回来了。”一个掌柜微微叹气,刚买的昂贵店铺化成了灰,任命的掌柜和小二也死伤了大半,货物更是全没了,损失惨痛又惨重。

“可惜了。”有掌柜感叹,还以为真的能出现一个江南小洛阳,没想到嗖的就没了。这破败的丹阳县想要恢复繁华,只怕是不可能的,就这有不良前科的小城市,谁还敢再去?想要打开南方市场,以及南货北调,只怕要重新布局。

商号老板叹气,做生意就是这样,指不定就遇到了贼人,心血化为泡影。

“我亲自去一趟丹阳吧。”商号老板道,店里的伙计死了,做老板的要是不出面,总觉得亏欠了,还是亲自去带他们回来。“你们找个风水好的地方,起码建一个衣冠冢。”丹阳这么乱,只怕尸体都找不回来,只能建衣冠冢了。

一群掌柜叹气,也只能这样了。有几个掌柜自告奋勇,要陪着一起去接回尸体或遗物:“就当送他们一程。”

一行人紧赶慢赶,刚进入丹阳县境界,就看见了飘荡的尸体。虽然早有准备,一群人还是吓得打抖。

“这是要一直挂着?”几个掌柜根本不敢抬头看尸体,躲在马车中,依然浑身颤栗。人死为大,入土为安。就算这些人是贼人,也不能就这么曝尸荒野,而且还是掉在树上示众,实在太残忍了,一点仁义道德都不讲。

“要是瘟疫怎么办?”有掌柜想得更多,引发了瘟疫,谁负责?为了泄愤,搞出吊贼人尸体的手段,因小失大,实在太愚蠢了。

商号老板皱起了眉头,探头伸出马车,看看前后,路上人烟稀少,都没什么人敢走这条路。他问车夫:“老周,有其他路没有?”这条路太恐怖了,换条路才好。

老周摇头:“老爷,我早打探过了,所有进入丹阳县的道路上,都是这样的。”他伸手指着树上的尸体,也打了个颤,这种道路白天还能忍耐,要是到了晚上,只怕是厉鬼呼啸,打死他都不敢走。

马车中的几人无奈,只好躲进了车里不出头。

没走多远,丹阳县又闹出了新花样。

“老爷,前面不太对。”老周道,车上的人张望,却看见前面数百人正在挖掘泥土,堆砌围墙。

“老乡,建这个围墙何用?”商号老板好奇的问着,就发现这围墙围着树林,穿过田地,笔直的延伸向远方,一眼几乎望不到头。这么浩大的工程,简直莫名其妙。

“这是本县小娘亲的命令,丹阳县要建立一个长长的围墙,把全县都包围起来。”一个正在搭围墙的村民哀叹,虽然不用花钱,但是,是个累活啊,可恨别说工钱了,连顿饭都不管。

商号老板大笑出声,这是被贼人吓破了胆,所以要搭围墙防贼了?可是,要建立围墙也应该围着村庄啊,把整个丹阳县围起来,算个毛啊?知道丹阳县有多大?怎么可能搭这么大的围墙?丹阳小娘亲果然是“小”娘亲,毛都不懂,就知道瞎搞。

“可不是嘛。”几个建围墙的村民深有同感,这种脑子有病的工程,简直是拍脑袋想出来的,凭白浪费人力物力。

“而且就这泥土墙,有个P用!”几个掌柜鄙夷的看着围墙,没石头砌毛个墙啊,竟然用泥土,都不用发大水,信不信下一场暴雨,这泥土墙立马就塌了,简直连面子工程都算不上。

“这东西根本不能叫墙,应该叫土堆。”一个掌柜笑,随便挖点土堆起来,可不就是土堆嘛。

“你们几个,用心干活!”村长跑了过来,指着聊天的村民大骂,“若是误了工期,你们几个知道是什么下场?”

几个村民脸色微变,嘟囔了几句,老实干活。

“怎么,难道要罚钱?”商号老板惊讶的问道,丹阳县最有名的就是动不动就罚钱。

村长脸色不太好看:“罚钱算什么,若是误了工期,全村赋税加三倍!”全村!全村!全村!这才是重点。

商号老板明白了,敢偷奸耍滑,造成工期延误,连累全村都被加了赋税的村民,绝对当晚就被村子里的人私刑处死了。

“唉,真是折腾啊。”商号老板叹息,虽然说是亡羊补牢,但补成这样,已经是劳民伤财了。他正想挥手叫马车继续前行,忽然看见了远处的一堵围墙,忍不住大笑,建那堵围墙的村民显然是个白痴,只知道不断地加宽加高,根本不知道向两边延伸,整堵墙宽度和高度都有四五尺了,建个矮方坨城墙有个P用。

村长看了一眼,道:“你看错了,高度有一丈二了。”

商号老板斜眼看村长,距离远了些,六尺看成四五尺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你丫说这是一丈二,以为我是白痴吗?

“你不会在上面写着‘高度一丈二’吧,哈哈哈。”商号老板大声的嘲笑,既然村长敢戏弄他,他就没有必要客气。

村长心里也有了气,冷笑:“你走近些再看。”

商号老板鄙夷极了,走近了就能六尺变成一丈二?但是他还是走了过去,倒要看看怎么变。

“真的是一丈二……”走到近前,商号老板目瞪口呆。眼前那似乎只有六尺的土墙,其实只是地面的半截,土墙的地下,或者说得更确切些,土墙的两边都挖了深深的壕沟,硬生生又挖出了地下六尺。

看似只有地面上六尺的泥土墙,若是有人想要翻越,就必须站在深深的壕沟当中,面对忽然变成一丈二的高墙。

村长在一边鄙夷的看着商号老板,这些外地人懂什么:“县尉小娘亲是个厉害人物,不但能打能杀,和阎罗王为友,连土木工程也是一把好手,轻易的就想到了又省力效果又好的挖墙办法。”这话语中自然拍马屁的成分多了一些,挖壕沟增加墙体高度又不是胡雪亭独创的,早有依山伴水的人在用。

商号老板愣了半天,看着“高大”的土墙,忽然语气认真了起来:“这真的要围住整个丹阳县?”

“是。”村长道。

商号老板又仔仔细细的盯了土墙半天,甚至下到壕沟中,伸手摸了一下土墙,举手试了高度,这才在其他人的帮助下,爬上了壕沟。

“老周,我们去丹阳县。”商号老板的声音中似乎多了一些什么。

……

商号老板一行人站在一堆废墟前,沉默不语。

遇难者的遗体已经被人搬走了,大街上的血迹也被人用心清洗过了,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但那几段残垣断壁上,烟熏火燎的痕迹却告诉他们灾难的巨大和痛苦。

商号老板睁大了眼睛,找了许久,也没能从一堆废墟当中,确定究竟是哪一堆的灰烬,是自家的商铺。以往用来辨别位置的其他房舍,或者也成了废墟,或者残破不堪,无法辨认。路边甚至还有几棵半焦的树。

周围又冷冷清清的,想找个当地人问问都不成。

人死了,连个准确的凭吊处都没有吗?

“唉。”商号老板重重的叹息,老周默默的递过了一束香烛,能做的,只能是在这里简单的祭奠了。几人默默燃香祷告,想着好好的人,忽然就去了,唯有茫然。

“东家,东家!”远处,有个裹着半张脸的人惊喜的叫着,一路小跑了过来。商号老板和几个掌柜看了半天,才认出这是派到丹阳县的店小二。

“我老远的看见马车,就觉得是我们商号的。”店小二笑,正在盖房子呢,站得高,否则就这么错过了。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商号老板看着店小二的半张脸,五味杂陈,只能说出这烂大街的话。店小二用力的点头,眼角微微有泪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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