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死?”杨烈语气略带诧异和讥讽,他朝后退了两步似乎是在上下打量着张怀义。
张怀义的状态确实不怎么样,虽说唐牧之的刺击避开了他的要害,但还是致使他肺部受伤,咯血不止,他凭借真炁强行压下了这一伤势,但真炁很快就会用光,而且其他方面的弱势也就暴露了出来——真炁消耗殆尽,现在他全靠一口先天炁撑着还能说话,呼吸都十分艰难的样子,细数张怀义的一生,这样狼狈、穷途末路的状态确实是前所未有。
不过归根究底,这也是张怀义此行没有给自己留一个后路的结果,他出山时还自负可以凭借一己之力解决这些所谓的“甲申余孽”,然后回到儿孙身边交代完所有的事,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
但是现在不行了,和唐牧之的一战彻底燃尽了他所剩不多的生命,不用杨烈刻意观察,其实只要是个圈内人站在这里都能察觉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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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怀义微微颔首,他眯眼看向杨烈,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死了倒是一身轻,不过你的孙子张楚岚呢?我看你好像没有给他安排什么好的出路。”
轰隆!
杨烈和张怀义对视着轻声开口,他的话语仿佛魔鬼的语言一般萦绕在张怀义脑海中,随着一道水桶粗的雷霆划过天际,他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杨烈那张冷峻残酷的脸,他身旁唐牧之高大的身影,林间的树木,还有地上横七竖八倒着的死尸,在张怀义眼中发生了变化,扭曲着,仿佛化身择人而噬的妖魔,他预料之外的报应,他最为担心的事情,就这么忽然发生,他身上仿佛套上一层厚厚的枷锁,忽地说不出话来,因为震惊和愤怒而瞪圆的眼睛此时也暗澹下去,一瞬间,他失去了所有力量,只是低下头,气若游丝地开口,嗓音沙哑而干涩,语气中似乎带着莫大的忧虑和恐惧:
“杨、杨烈……你们唐门现在也做得这么绝了么?”
杨烈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有些奇怪的在雨林之中踱步,他一边道:“其实我有些搞不懂,你这算是什么?聪明反被聪明误么?这最后一战的地点,你居然就选在距离自己孙子学校四十多公里的地方……哼哼,张楚岚,看上去倒是个灵气十足的孩子,不过倒是比我想象的小很多,今年才上二年级。”
张怀义彻底不再抱有丝毫的侥幸心理,他苦笑着说道:“咳……恐怕我说出来你还不信,本来就是想着杀光你们早些回去看他,后来么,我觉得让你们身后那些子弟灯下黑也是不错的,没想到到底还是被你找到了……”
“交出炁体源流。”杨烈并没有因为张怀义缓和下来的语气而对他抱有什么同情,他语气依旧冰冷,对炁体源流的愿望也依旧强烈,即使张怀义自己最终还是算死在唐门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