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义下意识低头,看到自己手上正牵着一个用搓成小棒的纸巾堵着鼻血的小男孩。紖
那个男孩六七岁大,微圆的脸,留着清爽的短发,他穿着宽大的短裤,套着一件橙黄的上衣,一双明亮的眼睛频繁眨动着,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张怀义朝自己右手一看,原来自己正提着孙子的书包,沉沉的,现在小孩子的功课真是不少啊……
“爷爷,你突然到学校来接我,是不是我们又得搬家了?”
张怀义似乎有许多话堵在胸口,他怔怔地牵着孙子向前走动,他嘴角胡须抖了抖,而后给予自己孙子肯定的回答。
“嗯,这地方待得久了,最近也不安生。”
张怀义说出这话的时候,忽地感觉自己仿佛是在以一个局外人的角度看待这幅画面,有些话他不忍说出口,但他还是如提线木偶一般说了,和以往不同的是,他从未感到原来自己如此亏欠儿孙。
内疚和悲伤让张怀义看向张楚岚的眼神伤感了许多。张楚岚丢掉止鼻血的纸巾,眼神黯淡地说道:“这儿的老师和同学还是不错的,比上次强啦。”紖
张怀义的声音带上一丝宠溺,他轻抚张怀义的头顶,柔声说道:“你这孩子,当爷爷不知道吗?学校里是不是又有欺负你的同学?你看你,也不知道护着些自己,怎么还挂了彩了。”
张楚岚咧开嘴笑了笑,笑容十足的真诚,除了小孩儿的天真烂漫,还有一种类似成年人应付完某件事后的放松。
“都是一群小孩儿,我要不搞夸张些弄个满脸血,他们哪儿能满足啊……不过这下可惜了,本来我只要明天上学的时候不告老师,他们也就不盯着我了,说不定我们还能成朋友呢……其实到哪儿都一样的,有好的有坏的,大多还是挺好对付的。”
“唉,孩子,辛苦你了,是爷爷没辙。不过也快了,楚岚,你还是要努力适应,我相信,等你长大了就好了。”张怀义眯着眼,面容慈祥地笑了。
唐牧之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柄手刺,手刺在瞬间化为黑影,在阴阳炁的附着下破开阳雷和护体的金光,霎时便从后脊刺穿张怀义的胸膛!
“噗——”张怀义双眼迷茫,他脚尖踮起打了个趔趄,紧闭的嘴角终究是没忍住喷出一团血雾,血雾瞬间染红他花白的胡须,他低头看去,胸前衫衣已经红了大半。唐牧之一击得手瞬间后退,看着张怀义踉跄朝前走了几步,随后半跪下扶住一棵断裂的树干。
到这一步,唐牧之和张怀义的战斗可以说是胜负已分。杨烈从森林中显现,一步步走到张怀义身前。紖
“张怀义,现在服老么?”
“咳咳……不服老不行,不过这次确实和年龄没多大关系,二十年前的我打不过他,再让我练二十年后估计更不行。”张怀义嘴角带着鲜血微笑,他半蹲着,拄着顶面让自己靠着身后的树干坐下,这一次不见那耀眼的金光护卫,他干净的衣服一下子变得泥泞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