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有个心尖宠

凤九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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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停有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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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大春想的很好, 只要到了战场,怎么都能有功。跟着镇北军一路打,捡漏是功, 在外擅后,帮忙是功,哪怕追杀一支北狄小队, 人数再少,只要是北狄人,就都是功!霍琰想拦都拦不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 阻止他的并不是霍琰,别人也没有故意扎篱笆不让他接近, 是他根本就接近不了!

战场如棋局,变幻莫测,他本以为只是个形容词,没想到还真是这样!仗打起来了,未必固定在一个地方,有人逃, 就有人追, 有人诱, 就有人跳,有人落单,就有人围攻,局势始终是流动的, 信息不足,计划不全, 缺少战场前瞻意识, 你就捕获不了对方的动向, 也确定不了自己前进的方向。

尤大春远远看着战火硝烟,带着人往东走,走到了,人没了,没有北狄人,也没有镇北军;瞧着西边又打起来了,带人赶过去,除了一地尸体,毛都没有;想着往中间腹地走总该对了吧,结果别人战队是讲究方法形态的,有些战法,就是得把所有人都撒出去,圈子越大越好!

尤大春整场跑,把自己累成了狗,出了一身汗什么都没捞着!

想找霍琰吧,人家忙着呢,自己大军都调度不过来,哪有空理你?

这仗打真的很容易,北狄军一溃千里,可这功,真的一点都不好抢,霍琰那厮也根本不会主动放!

尤大春气的把刀一扔,原地扎营,他还就不信了,粮草耗光,姓霍的还怎么打?不必现在着急,以后自有人求着他,把功递到他手上!

同时他还眼睛一转,立即发了信,道安然不是说有主意吗?别磨蹭了赶紧上!

飞鸽传书从尤大春账内发出,同一时间,不同的飞鸽从北狄主将营帐内发出……

看来这个夜晚,大家都很忙。

……

九原边境大战,云中隘口,张家军驻地,四周安静无声,连雪下的都比别处小。

多少年都是这样,大家都习惯了。

北狄来攻,只硬杠九原,因为那里边境线开阔,多少万大军都容得下,而他们这点小地方,人家根本就看不上,奇袭只能用小股骑兵,就算胜了,等大军过路又是个漫长的过程,霍琰只要听到消息就会来援,没准大军还没过完,就得卡在这关隘,还被镇北王一路暴揍,风险大大大过收益,为何要做?实在没什么意义。

这没什么意义的隘口,张夺已经守了五年。

张家乃将门,世代绵延,出了不少名将,往上数名留青史的好多位,无人不服,可那又怎样?本朝开国时失了先机,少了从龙之功,没有封侯拜相占下地盘,就处处矮人一头,不管家里出了多少名将,都没有本事,兵权不是自己的,皇上想收就收,看你顺眼了才会给,穷当兵的没权没钱,除了火爆脾气,也就祖上这点名声了。可名声能当饭吃?一族人要活命,拿出去谁都不比别人矮半截,凭什么好处总是轮不到自己,一有麻烦他们就得顶上?

当兵的脾气直,不似文人大都相轻,交朋友很容易,同是大夏的兵,同在北边,张家和镇北王一直关系尚可,可六年前那场恶战,所有一切化为泡影,两家再无来往。

就因为当时惨战,张家明明参战了,却一点忙都没帮上,霍家死了那么多人,张家军从上到下,从主将到小兵,一点事没有,叫别人怎么不介怀?

可战场局势瞬息万变,怎么说得清?他们张家就是运气好,没碰到敌方最厉害最尖重的兵力,就是保住了,消息不通不知道四散的镇北军分别遇到了什么没法定点帮助,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要付出代价,为什么家里老爷子会被排挤惨淡收场,族里孩子少了那么多出头机会……

不就因为镇北王势大!!!

什么悍勇杀神,北地百姓的福音,北狄兵的恶梦,优雅高华,人人推崇,其实就是个小人!小肚鸡肠,公报私仇,打压异己!霍琰就是个人渣!

张夺摔了一坛酒,双目泛红,他们和镇北王怎么可能会没仇?仇恨大了去了!他甚至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镇北王死了就好了,死了,北方边防缺一重力,王府里那个叫霍玠的弟弟还没长成,过了年才七岁,能打什么仗?皇上能依靠谁?满朝上下,能扛鼎打仗的武将有几个?张家必会起复!

霍琰怎么还不死呢?到底什么时候死!

就在这时候,突然收到暗箭密信,上面写道:要不要合作?

一共两行看完,捏着信纸,坐下细细思量,张夺目光变化不停,越来越激动,越来越兴奋,为什么不?对付霍琰的事,当然要做!但是不能把自己折进去……

正想着,副将张归突然跪在他面前:“末将愿为此事,请少主成全!”

张夺看着这个一直忠心的副将,缓缓闭了眼。

张归见他不允,直接把信抢了过来:“若事成,此事无需旁人知道,若事败,所有一切甩乃末将一人所为,绝不牵连!”

张夺睁开眼,眸底发红,牙齿咬的颤抖,似是极为不舍。

张归跪地:“末将本就是少主救下的孤儿,无牵无挂,死不足惜,少主却是张家最后的希望,绝不可以出事!”

张夺起身,重重拍了下副将肩膀:“好兄弟。”

张归:“誓死效忠少主!”

张夺心眼多,愿意促成别人的事,关键时机小小的帮一点忙,甚至为别人互相传话,提供更好更多的方案,可他不出兵,只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看不到尤大春和北狄的暗中联络,也不知道别人打算做什么又做了什么,最多就是‘擅离职守’,不小心放了一批人过关,又不知道别人去了哪里……

所有一切,都由副将张归亲自联络实施。

站在高高坡上,看着冲九原城远去的北狄骑兵队,张夺目光阴阴,憎恨又痛快。

杀不了霍琰,难道还杀不了霍琰的家人?他霍琰就算是铁打的,等一家人死绝,形单影只,还能做什么?

霍琰……六年前你运气好,侥幸逃过一劫,这一次——死吧!

北狄军帐,四皇子赤昊握着书卷,问侍立在侧的心腹:“事情进展的如何?骑兵小队可出发了?”

心腹跪地:“是!一切皆如主子所谋!”

赤昊唇角微勾:“很好,张夺和尤大春还算给力,看来很多计划可以提前了……明日一早去除免战牌,同霍琰打消耗战,可以退,可以撤,但战鼓不准停!”

……

九原城内,气氛紧张又安静。

紧张是因为边关战事,任何一场战争都是残酷的,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意外避免不了,但凡镇北王一处想不到,九原城就是第一个被偷袭被攻破的众矢之的。当然这种情况很少,六年来基本没发生过,人们只是下意识心里警惕。安静是因为自己帮不了忙,上不了战场杀不了的,总不能拖后腿。

百姓们就像寻常过日子一样,该干活干活,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但街上闲聊的懒汉少了,闹事的痞子没有了,连小偷小摸都没怎么发生了,面对战争,九原城的百姓坚韧又强大。

顾停看着这座比往日更干净更安宁的城市,缓缓呼了口气。

这就是霍琰的家乡。他时常不在,也很少铁律要求什么,只是以身作则,就影响了一个军队,影响了一城人。这座城和霍琰一样,平淡又睿智,看起来很普通,没脾气,却无坚不摧,谁敢来惹,倒是试试看!

吴丰过来了:“少爷,打听清楚了。”

顾停:“怎么样?”

吴丰:“外头粮食彻底停止买卖了,咱们库存丰厚,不管城里还是镇北军,一旦危急,都立时可解。而除了咱们家,存粮最多的就是尤大春府上。”

顾停面色不见变化,显然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好好盯着,没准……会有机会用上。”

吴丰:……

“所以尤大春之前态度那么放肆的收粮,少爷一直没管,是想养肥了关键时候自己宰?”

顾停微笑:“那就要看尤大人的表现了。”

他想,上辈子没有听到粮荒危机,是不是因为霍琰利用了尤大春?毕竟他不在这里,尤大春可是在,一样的人,一样的思维,这辈子尤大春会这么干,上辈子肯定也这么干了,他一个局外人都暗挫挫打着尤大春的主意,当时的霍琰会看不到?

“刘大春出城去战场抢功,府里一应事宜是谁在管?”

这个吴丰知道:“听说是一个心腹谋士,叫道安然的。”

顾停一笑:“道貌岸然,这名字倒是有趣。他们一行不是还有一个老太监么?叫李贵的,说是监军来着,和尤大春一起去了么?”

吴丰摇摇头:“没听说。”

顾停蹙眉,感觉有些怪异,李贵是监军,就是要监督军中情况,尤其战事起时,蠢一点的,还会和主将对着干,在战场中抢指挥权瞎指挥,尤大春已经去了军中,李贵留在这里干什么?还把府邸一切权力让给了这个叫道安然的谋士?他真的就一点都不贪功?可若什么都不想要,只想混日子,一大把年纪干嘛不在宫里呆着,偏要来这酷寒北地?

顾停觉得这老太监不对劲,想着以后要多做观察。

“镇北王府那边怎么样?”

吴丰乐了:“可用不着少爷操心,那边大概战事历的多了,一切井然有序,比咱们靠谱。”

顾停点了点头,这样最好不过。

吴丰觑着他的表情,小声问:“少爷要过去看看么?”

顾停感觉莫名其妙:“我去干什么?”

吴丰:“这个……少爷对王爷情有独钟,爱屋及乌,自会担忧,而今王爷不在,您放不下心要过去看看,没谁会说闲话,少爷别害羞。”

害羞?谁害羞?他吗!

顾停气的打长随:“谁说我对他情有独钟了!”

“诶不是么?”长随抱头鼠窜,“那自打到了九原城,您从头到尾那么关心人家,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人家,人家是王爷,凡见者无不崇敬跪拜,偏您见了一点都不害怕,还敢恶言恶语行为无状,碰瓷人家怼人家甚至动手……少爷自小到大,何曾这般无礼过? ”

顾停更气,打的更用力:“我这不是无礼了!从小到大都对你无礼!”

吴丰哀嚎:“轻点啊少爷这是脸!小的是少爷您的人嘛,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少爷自然亲厚不设防不用装,偶尔撒个娇,小的能咋办?”

顾停愣住。

所以……他在对霍琰撒娇么?把霍琰当成了自己人,不设防,不会装,任性而为,什么都没顾忌?

“出事了!”

董仲诚提着袍角跑过来,满头是汗形象全无,根本等不及下人禀报,也顾不上看顾停主仆二人在干什么是否有空:“有敌攻城!”

顾停顾不得理清思绪,当即站了起来:“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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