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暖睁大眼睛赞叹,“看来你经验很是丰富嘛,连这都猜到了。”确实没错,被南宫北寒和阎申越搞得伤痕累累,身上基本上没一处好地方。
劳卡终于被她的不以为然给惹急了,走过去用力拍了她的桌子,指着她的鼻子骂,“你说谁呢?我告诉你,唐暖,不要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离不开男人。”
“劳卡啊,你可不可以消停消停,每天都要目睹这样的你,俨然一个嘴毒心毒的巫婆,我这眼睛啊实在是感觉难受。”从办公室走出来的霄尘捏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一幅头疼得要死的痛苦表情。
“经理,你看她,就好像被人施暴了一样,穿这么厚的衣服,这不是欲盖弥彰是什么?”
“人家穿什么你都要管?”这人管得也太多了吧?
“看着碍眼嘛!”厚厚的唇嘟着,只差胖胖的身体再扭三扭了,黏上去的假睫毛故作性感的眨了眨,没抛出一个媚到极致的电眼,却也让霄尘浑身一个激灵,被她忸怩的样子给逼得退回一步,“以后千万别做这种高危险的动作。”
“高危险?”劳卡不解。
“幸亏我眼睛不是太好,万一被你的惨不忍睹吓到,我这小心肝啊,承受能力也不够强……”霄尘做虚弱倒地状。
“经理……”劳卡嗔怪的瞪他。
“你啊。”霄尘对她实在是无语了,走过来趴在唐暖桌边的扶手上,打趣她,“小暖,门口放的那些花你就这样扔掉了?”
“哦?没扔啊,桌子上没地方,就暂时放在了那里而已。”唐暖俏皮的吐吐舌头。
霄尘笑得了然,凑近一点问,“怎么,都送到这份儿上了,你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人家张总怎么说都是名人一枚呢。”
“你知道是他?”
他嘿嘿一笑,“我签收的我能不知道吗?唉,这签名都签得手软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回应?”这个,实在是难倒了唐暖,生平最不会的就是拒绝别人,就是害怕万一伤害到人家,罪恶啊!
“前天,我接到了他的电话,真是稀奇啊,那么一个大忙人竟然约我们业务部去金帝酒店吃饭……”
“真的?”蓦然插到两人中间一张圆圆的脸,兴奋的睁大了眼睛,里面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霄尘按住了自己砰然乱跳的心脏,怒斥她,“你这家伙,想吓死我吗?”
“他真的约我们整个业务部吗?什么时候?”拽住他拼命摇晃,劳卡真想一步飞过去,霄尘从她有力的手里抽出自己的胳膊,轻咳一声,“注意注意,暗恋人家也不能这样外露吧,你还没嫁人呢,要矜持要矜持,知不知道?”
唐暖被他的话给吸引了去,劳卡暗恋张总?!
看她有些跑神,霄尘把她拉回来,“我还没说完呢,那个,他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要我们全体参加,这不是变相的在约你吗?”
“你答应了?”
“这不是就等你的意见吗?”
“……我没空。”唐暖有些为难。
霄尘还没说什么呢,劳卡就发话了,“没空也得去!”
“我偏不去你奈我何?”唐暖冷冷的觑她一眼。
“呦,你还真有能耐,榜一个还搭几个,既然不喜欢人家,就不要收人家花,收了人家花,就不要半死不活的吊着,让人兴奋一半到最后再给人家一个棒槌,真有你的,唐暖!”
劳卡利如双刃剑的讽刺让唐暖下定了决心,“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霄尘和劳卡一喜。
唐暖掏出自己的手机,迅速的联系了张总,对方极其殷切的唤她,“唐小姐,终于等到你的电话了,真是不容易啊!”
“张总,中午有空吗?”
“有空,绝对有空!”
“那我们中午见一面吧?”
“好,好,到时我去你们楼下接你。”
“好。”表情恬静柔和的挂了电话,看她沉静的面容,霄尘拍拍她的肩膀,“小丫头终于想通了,只要你放开眼睛看大千世界,好男人到处都是。”
唐暖颇有深意的看他一眼,他的心思她岂会不懂?怎么说他和何心雅的关系都比跟她要好得多。
霄尘被她清澈的眸子看得有些尴尬,笑脸也有些坚硬了,唐暖这才轻笑一下,“劳卡说得没错,还是彻底了断的好,彼此都说清楚,免得夜长梦多。”
“什么?你要跟他绝交?”劳卡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就喷了出来,唐暖冷冷的说,“本来就没开始过,何来绝交一说?”
“唐暖,你欺人太甚!”
“既然喜欢人家就主动约出来嘛,这样半死不活的吊着多难受!”唐暖重复了她刚才说的话,然后,看身边的两人都呆滞了一下,她转身将电脑打开,开始一天的工作。
中午下班时间一到,唐暖就接到了张总的短信,说是在对面咖啡厅等她,她就要过去的时候,却接到了阎申越的电话,什么多余的话也没有,“过来一下。”
“有公事吗?”唐暖急急的问了一句,男人的声音带了明显的冷意,“在忙?”
“中午了,我去吃饭。”
“上来!”
“你不说什么事我不上去。”唐暖是急切的盼望见到张总,绝对不能再拖延时间了,越往后拖,这拒绝的话永远也没办法说出口,今天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做一次坏人,可不能被这个男人给破坏了。
阎申越极为恼火,“你这女人!”
“我挂了。”
任他在那边叫嚣,她还是毫不犹豫的切断了通话,拿了自己的包走了出去,特意坐在那里静观其变的劳卡一溜烟跑到霄尘办公室了。
再次见到张总,唐暖心里五味杂陈,他笑得越开心她越是难以启齿。
主动为她拉开凳子,伺候她小心的坐下,更让唐暖差点从位置上弹跳起来的是,他竟代替服务生为她铺好餐布摆好刀叉,动作认真又细致,表情谦恭有礼,却又不会让人感觉难以接受。
唐暖特意注意了一下他的手,敦厚结实不若阎申越的修长均匀,却也不难看,被这样的手握着,肯定会很温暖吧,只是,不是她喜欢的那种……
蟹肉沙拉上来的时候,唐暖有些惊诧,没等她开口问,对面的男人就笑了笑,“特意为唐小姐点的,而且张某知道你一定喜欢。”
“你怎么知道?”
“自从唐小姐给我打过电话,一个上午我都没有闲着,上网搜索了唐小姐家人的公开资料,你爸爸是大学教授,在一个杂谈网页上看到了他的个人资料,里面有提到自己女儿不挑食很好养,却独独偏爱蟹肉。”
唐暖为他的细心震惊不已,连她这个做女儿的都不知道的事情,一个外人竟然知道得这么清楚?
她眸子睁得大大的,眼底闪着渴切的期待,急急的问道,“哪里哪里,是哪个网址,我怎么不知道?”
痴迷于她明亮动人的笑容,却也被她的急性子给惹笑了,张总掏出自己的手机开始上网搜索,“稍等,我给你找一下。”
不到一分钟,他便搜寻到了,倾身拿着手机给她指,“喏,这句话……”
唐暖也靠过去,两人距离极为贴近,近到能够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当然,沉醉其中的只有张总,眼睛里面浓浓的陶醉和欲望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而唐暖却专注的看着,微微的笑着……
“好巧,张总竟然也在?”
冰寒绝酷的一声问候,打断了这暧昧的气氛……
唐暖受惊抬头,因为用力过猛,竟然用自己的额头重重的撞到了张总的下巴,看对方吃痛的坐回去,她来不及跟突然出现在身边的男人打招呼,就赶紧从位置上起身,想要过去看一下,却在中途被阎申越揽住了腰肢,大手施加的力道像是要把她捏碎,只怕腰上又要添新伤了……
阎申越潇洒的挥手招呼了服务员拿来消肿的冰块和毛巾,然后从容不迫的搂着唐暖坐在了对面,然后,没有任何预兆的,他狂猛的雄性气味迎面扑来。
她的嘴被一个柔软到极致的物体压住。
他堵住了她的呼吸!
从疼痛中缓过神的张总抬头一看,两人的亲密姿势让他傻眼了,手指直指着他们,失去了刚才的风仪形象,“你们……”
他专门调查过,阎申越和何心雅关系好着呢,所以他窃以为,阎申越和唐暖不大可能……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唐暖连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尽力的缩在阎申越怀里,头也不敢抬一下,她知道,他们已经成为这个大厅的焦点了!好多人都在窃窃私语,都拿莫名的眼神看向这边……
该怎么办?怎么办?
阎申越将靠得太近的她稍稍放开,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装作恍然大悟的神情,“哦,瞧我这记性,忘记给张总透露独家消息了,她,唐暖,是我法律上的老婆。”
“什么?”张总的嘴巴张得可以含下一整只鸽蛋。
“还没来得及通知你们这些老友,今天碰上了,就顺便说一声。”他不紧不慢,他雍容华贵,他笑得慵懒又迷人,他像极了那美得炫目的罂粟,危险又让人无法抗拒!唐暖为他的成功演技而惊叹,为自己轻易被他俘虏而羞愧!
张总好久才算清醒过来,讷讷的问了一句,“不……不办……婚宴吗?”
阎申越笑得悠然,下巴在她头发上轻轻的厮磨,说着这个世界上最为动听的情话,“只要两心相知,我们不在乎那些外在的形式,能够得到亲友和你们这些朋友们的祝福就足够了,是不是,小暖?”
随着阎申越的一个问句,两个男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唐暖脸上……
唐暖悲哀的发现,她再也无法把选择推给阎申越了,因为他竟然把她从怀里给拉了出来,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她面向桌面,一抬眼,就撞进了张总殷殷的目光之中,那里面还残留着一线希望,他在等她的那一句话……
如果她点头了,那么他的一颗心就要在这里破碎了,那么她,也可以如愿的不再受到无谓的打扰了。
腰上的那只手使劲捏了她一把,她转头瞪他,他依然风度翩翩,笑得温柔又和煦,他从容镇定得像是一个王者,可她知道他在愤怒,阴沉沉的怒火,他那一贯深邃如迷的黑眸里有一把冷冷的火在燃烧……只因她没有立即配合他。
她的心里有些得意了。
像是从心里发出一声喟叹,他闭上眼睛,再挣开的时候,眸底却换上了柔和满溢的情愫,轻轻执起她的左手,悉心放在桌面上,亮得惊人的眸光落在她莹白柔腻的葱白玉手上,凝思片刻……他缓缓的落下自己的吻,正式得像在进行一项神圣的不可亵渎的仪式,让唐暖有种身置教堂的肃穆感觉……
它挑起无名指,用三根手指托着,微翘的唇角落下,有近乎低叹的宠溺从他口中溢出,“真是调皮,竟然又把戒指乱丢,幸好我帮你带了过来。”
一阵陌生的凉意触动了她敏感的神经,低头一看,无名指上圈了一枚钻戒,它又大又亮,反射出五彩缤纷的光芒,睁大眼睛细看,这枚钻石竟然由三瓣组成,一瓣柔腻自然的鲜亮粉色,一瓣荧光极强的蓝色,另外一瓣则是均衡了二者的无色钻石,通透亮泽,有着朦胧流动的质感,奢侈华丽,尊贵逼人……可是,她的肌肤却被映衬得更加苍白柔弱了,一时之间,手指上竟然有千斤重物,她无法负荷了!
她结婚了,就在这一刻,身旁这个集财富和智慧于一身的天之骄子,就是她的丈夫!
而张总,做了他们婚礼的见证人!
在她没有魂归之际,对面的张总惊叹,“今天有幸见识了历任阎家媳妇的稀有三色钻戒,果然璀璨无比啊。”
唐暖一颤,媳妇?!
他们只是做戏而已,为什么要给她这么贵重的东西?
“阎……”心急的就要去摘掉,却被阎申越紧紧握住,移到了桌下,还故作微怒的训她,“以后再随便取下,就要打屁股了。”
五指在暗处快要被他捏断了,那硬硬的铂金圈似乎要嵌进她的骨头缝里,她听到了骨关节脆响的声音,这个男人在恶意报复她!
看她痛得眼圈微微潮湿,他这才放松了力道,勾起邪魅诱人的微笑,“怎么样,还欠我一个回答吧?”
唐暖猛然想起他刚才的问话,天啊,这男人还记着呢!
什么‘两心相知’,什么‘不在乎外界’,都是从他嘴里出来的鬼话,这男人的决心就是要把张总彻底打垮!他就是要在人前大肆宣扬他的占有欲和独占欲,是他的,别人都休想动一根毫毛!
而最可悲的是,她不得不按他的要求来做。
好吧,既然他要演戏,那她陪他!
咽下胸口的忐忑,对着他笑得格外妩媚,“能够和你在一起,爱你就是我生活的全部,别的什么都是多余的,所以,别再管什么婚礼,别再管什么媒体报道,别再管别人知不知道,别再管大家怎么评论,有你,就足够了!”
一番近乎誓言的安慰让阎申越意想不到!
看向对面同样处于唏嘘感慨的男人,唐暖让笑脸更加嫣然动人,“张总,您说是吗?”
“是!能够娶到唐小姐这样的女人做老婆,阎总真是幸运啊!”张总笑得苦涩又羡慕,桌子上他的手机骤然响起,拿过来看了一下就按掉,他随即起身,“那么,我就先离开了,今天我请客,算是祝贺二位喜结良缘吧,请慢用!”
微微躬身,黯淡的身影悄然离去……
唐暖出其不意的挣开阎申越的怀抱,在门口追上了张总,她喘息着向他走过去,带着一脸的歉意,却是笑容不变,“张总,你能找到更好的。”
为她的体贴而微笑,佯装极其烦躁的表情抓了抓头发,“唐小姐是我最没有看走眼的一次,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他们口中相传的张总不是什么好得罪的人物,我到现在还处于后怕中。”阎申越可以随意得罪他,但,他是她的客户,她不能得罪他太狠了。
唐暖夸张的动作拍着胸口,她的话让张总哈哈大笑,“脚下的这片土地上,最不好得罪的恐怕就是里面那位了,不得已之时,人人都不会与他为敌,所以,我甘拜下风!”
“怎样,还能做朋友吗?”
“荣幸!”二人双手交握,眼中都有缓缓笑纹在波动。
“不知道金帝酒店一行,还有没有希望?”她侧头做苦恼状。
“只要唐小姐肯去。”儒雅风度不减。
“我们部门的女孩子们都想亲眼目睹张总的风采。”
“哦?”
“张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哦。”
“真是期待呢!”
相视一笑,二人挥手作别……
回来的时候,她坐在了张总的位置上,浅浅的饮了一口含了清爽柠檬的白水,从容的吃着东西,咽下去的时候喉咙有些堵,她轻咳一声,又喝了一口水,将水杯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有些用力,似乎终于忍受不了,猛然抬头应对他射过来的目光,“你还要看多久?”
从她进来,他的脸一直带着一种温和的残忍,唇角含着奸诈的笑意,用那种近乎无礼的赤裸裸眸光注视着她,像是在斥责,又像是在嘲讽。
看她发飙了,他笑得意味深长,“你的水是他的吧?”
她惊愕,思索了一会儿,反问他,“他没喝吧?”
他脸色黑丧着,拿过这边她的水杯过去,差点砸在她手上,薄唇里吐出来的话依然透着浓浓的指责意味,“违抗我的命令,却跑到这里跟人幽会,真有你的。”
“什么啊,我过来这里就是打算当面拒绝他的!”
“就你刚才那样……是拒绝还是邀请?”他不以为然的冷笑,唐暖也为自己的懦弱感到不好意思,低下头毫无底气的咕哝着,“我刚进行一半,就被你打断了。”
他不再说话,定睛在她额头那处撞击的地方,貌似关心的低喃了一句,“额头好像红肿了。”
“真的?怪不得这么痛。”唐暖用手指轻轻触摸了一下。
他微微倾身,谆谆善诱,“来,让我看看。”
他异乎寻常的好心并没有在她心里拉响警铃,她非常听话的探头过去,凑近了之后太猛然发现他眼里的捉弄,想要缩回来已经来不及了,他用食指重重的在伤处弹了一下,她痛得大叫,他狂妄的大笑……
笑声之大,让她再次成为这个安静场合的焦点,这种感觉,真的不好!
“以后再靠男人那么近,小心我把你脑袋割掉!”他的声音狠厉,他的眼睛里潜伏着黑色的警告。
唐暖抱着头喊冤,“又不是故意靠近的!而且我还没有拿你开刀呢,如果不是你突然降临,我怎么会跟他撞头。”
“唔,撞头倒是不会,因为他会吻上你。”似笑非笑的嘲弄,那自信满满的气势让她看不过去,脸红的反驳,“你……你胡说!”
“笨瓜一枚!”
嗤笑一声,他潇洒的一个响指,示意服务员前来。
他不再理会她,认真的看着手里装塑精良菜单簿,专注又深邃的眸子扫过每一页金灿灿的纸张,她不由得在心里腹诽,这家伙连看菜单都用这么深情的眼神,如果那纸张也有感情的话,只怕也早已满脸羞红了吧?
修长的手指在一些菜式的图样上点了点,女服务生弯腰看过来的幅度超乎寻常的大,天啊,近乎九十度了!
而且,她的脸红艳艳的,眼睛也亮得出奇,里面是星星点点的兴奋和雀跃,两只耳朵满布红潮,在他点菜的间隙,她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对他那张俊脸的研究上了!
合上菜单,他抬头献上自己灿烂的笑脸,薄唇微挑,“就这些了。”
小姑娘直接被他的笑脸秒杀了!
看着那仓皇离去的纤细身影,唐暖摇头叹气,摸了摸自己同样滚烫的脸,喃喃道,“你可以再妖孽一些。”
“你说什么?”横眉冷对。
“没有没有。”她假笑着否定,低头的瞬间,一道亮光闪到了她的眼睛,这璀璨的光芒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伸手想要取下来,却被他冷声制止,“敢取下来,我保证你一定会后悔莫及!”
“你不怕何心雅看到?”她挑眉好笑的看他。
“那是我和她的事情,告诉你别管的!”他的语气平静和缓,他伸手越过桌子抓住她的上臂,强壮的手指隔着衣服深深陷进她的肌肤,她咬牙沉默的承受着这一刻他的冲动,呵,每一次都是这样,只要听到她口中提到何心雅那三个字,他总是这样凶狠。
她也该习惯了吧!
他的手指一点点的顺着她的胳膊滑落,在那钻戒上一抚而过,声音恢复如常,一股子冷漠淡然,“这是妈妈送你的,我代为转交而已,以后你离开的时候直接还给她好了。”
心里虽然很难过,却还是点了点头,又皱了皱眉,“一定要戴上吗?”
“别跟我讨价还价!如果你不想再被人给瞄上,就给我好好戴着!”
什么叫‘瞄上’?
就好像她真的成了猎户们追逐的可怜小动物,哼!
虽然心里极为不赞同他的用词,但是无可厚非的是,这戒指确实可以帮她挡掉一些烦恼的,好吧,暂且寄居在这里吧,虽然很重虽然华而不实虽然她不喜欢……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脑海里徘徊,她怯怯的问出口,“那个……万一丢了,怎么办?”
“提头来见!”阴狠毒辣。
“……”
看着端上桌的一盘盘菜肴,唐暖惊呆了,前汤是蟹肉浓汤,前菜是蟹脚摆盘,主菜是爽口蟹肉和香炸蟹腿……
“你……”
“是不是比他还要体贴?”指着那一盘蟹肉沙拉,他笑得不可自抑,宽厚的肩膀也抖得不成样子。
唐暖直接想倒地!
“你这个男人……”还真是斤斤计较得很!她唐暖还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小气如此爱报仇的人呢!
“不是喜欢吃吗?我们今天吃个痛快!”他拿过勺子盛了一大口汤,咽下去的时候,脸上却泛过一丝难言的苦涩,她诧异,喝一口汤而已,有那么痛苦吗?
出乎她意料之外,他吃得很少,连她这个食量小的人都吃了他三倍多,看他懊恼的表情不停的摸自己的手腕,她侧头过去问,“怎么了?”
“吃饱了吗?”一抬头一开口就把唐暖吓了一跳,只得点点头,擦擦嘴巴,“嗯。”
“不早说,让我等这么久!”
“这不是刚吃饱吗?”
“走了!”怒意腾腾的拿起旁边椅子上的西装,他率先离开,剩下唐暖在后面怔了很久,这家伙又发什么神经?她又哪点做错了吗?
等她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路对面,头也不回的往公司门口走去,红灯亮了,她干脆也不再追了,耐心的等,低头拿下这光彩夺目的戒指放在手里把玩,玩够了就放在了包里,慢吞吞的回去公司,电梯里出来时,被侧面突然冲过来的女人给推了一个趔趄,扶住墙壁才没有摔倒。
撞了她的劳卡连头也没回,火急火燎的推开门就是一阵吆喝,嗓门大得像是在骂街,“经理啊,上次那个过敏药还在吗?咱们总裁急需,快点快点!”
随着走进来的唐暖听了听,倒也没放到心里去,坐到位置上想了一会儿,心里一个亮堂,总裁?不就是阎申越吗?
过敏了?
想起他在餐桌上的异常表现,一个灵光在脑海里乍然闪过……不会是蟹肉过敏吧?
霄尘慌忙从办公室走出来,拿了一盒药,边走边看,“又是海鲜过敏?不是吧?”
劳卡接过来一看,大叫,“过期了,经理。”
“哦,上次他过敏都过去两三年了,能不过期才怪。”
“算了,我还是去药店买吧,心雅姐在上面等得快急死了,我看经理还是去慰问一下咱们总裁,那叫惨不忍睹啊,胳膊上一片红一片红的,这次好像更严重了不少。”
劳卡说着就要扭着腰出去,唐暖连忙在身后叫住了她,“哎,我有药。”
手忙脚乱的翻着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又矮小的绿色药瓶,劳卡嫌恶的拿在手里看了看,浓眉都纠结在了一起,“这是什么药啊,连说明书都没有,能吃吗?”
“能。”唐暖坚定的说。
劳卡一溜烟跑了。
霄尘若有所思的眼神看了唐暖一眼,她微微一笑,带着一丝疏离,“豆豆也对海鲜过敏,所以,我常备这种药。”这就是伟大的基因遗传吧!
看霄尘还要再说些什么,唐暖已经转身走回了位置上,低头专注的做事。
摇头轻叹一声,他走开了。
唐暖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他大概又想要打听她和张总关系进展如何了吧?呵,他肯定迫不及待的竖起耳朵想要听到他们突然喜结连理的消息!这样子,何心雅的最大障碍就没了,她就可以和阎申越重新在一起了。
手机响起,是何心雅,冷清的语气,“一次吃几粒?”
“一粒。”
挂了。
没有一句多余的话!简单又闲凉的通话!
不用半个小时,劳卡就回来了,脸上带着十足的别扭情绪,走到唐暖身边冷冷的问了一句,“那药是什么名字?”
“朋友送的。”唐暖摇摇头,低头看着她空空的两手,“药呢?”
“呃……总裁扣下了。”劳卡眼神躲闪,脸上泛过一阵赧色,唐暖‘腾’的从沙发椅上起身,“什么?那一片药就是我半个月的工资呀,你怎么可以?”
“不是朋友送的吗?”她咕哝了一句。
“朋友的钱就不是钱了吗?”唐暖肉疼啊。
“他吃完了不给我,我总不能夺过来吧?”劳卡的理由也非常充分,转身悻悻的走开,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么贵?怪不得那么有效!”
下班的时候没有接到阎申越的电话,所以她是一个人打的回去的,下车走到门口的时候接到了何心雅的电话,“唐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