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树萍水岭南月

月下梧桐雨如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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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红花绿叶(二十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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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啊,”顿了顿之后,班主任清楚而大声的说道,“他,他是阿冒的队伍!”

啊?!随着尹口同声的这一惊叹,射向我的那几十双眼睛,或惊愕万状,或大惑不解,或半信半疑,或鄙夷不屑,或幸灾乐祸,或怜悯叹息:阿冒是方圆十余里知名的反面人物,以鼠摸狗盗、浪荡邪恶著称;“是阿冒的队伍”意味着什么,那就不言而喻了。正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班主任这番话所造成的冲击、轰动与震撼,当在我那一句“拈酸”之上!那电光石火的瞬间,我甚至这样想:自从有这个学校以来,恐怕还没有哪一位学生像我这样,在教室里“享受”班主任所赐予的如此的“殊荣”!不错,这是众目睽睽之下,而不是较小范围的谈话......

我的美女同桌惊愕不定的看着我,那眼波一时猛浪若奔:浩轩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你怎么会是这样呢这种人呢?你,你呀......然而,她很快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将目光移开,做出一副只看着正前方的样子了。

那些眼光像寒冰,像尖刀,像投枪,我自知难以招架,就低下头去了;心海里,狂澜万丈:我尊敬的班主任啊,我最佩服的恐怕只能是你刚才所说的那句话了!不错,我跟阿冒比邻而居,也时常到他家转转,只是,光凭这一点就能够说我“是阿冒的队伍”吗?!偷摸扒窃之类的证据,你有吗?如果没有,是不是有点信口开河之嫌呢?你,你凭什么如此贬低、损毁、羞辱我呢?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考虑过以后我该如何抬头做人吗?诚然,我不是你心目中品学兼优的好学生,配不上三好生的称号,这一切,不妨直说,又何必给我扣这么一顶大帽子呢?

“孟母三迁”?我母亲没那么大本事,能够再搬迁一次啊!换句话说,跟不跟阿冒做邻居,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够决定得了的!再说,隔壁邻舍的,有点来往,也是人之常情啊!

我的同桌,你做得很对;要不然,就是我牵累了你。

哦,这地面,用石子石灰煤渣铺成的,刚铺了不久,那条可以钻到地底下的缝儿,找不到啊!或许,既然说我“是阿冒的队伍”,我倒应该拿出点脸皮和本事,去迎接那些目光......“咚——”“咚——”“咚——”下课的钟声想起了。班主任转眼望了一下门口;同学们心领神会,陆陆续续的向教室门口走去。

是啊,下课了,可以离开教室了,那一道缝儿,也就没必要再去寻找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不禁这样想:这世上,那些成见与偏见,应该颇有一些的吧?暂时且不说刚刚过去的这一句“阿冒的队伍”,前些天的另一件事,也是差不多的。那一次,要举行一次数学竞赛,班上要选好几个同学参加的。我们的数学老师不选我,也就是说,我没有参赛资格。当然,那一天那个下午的那两个小时,我也和其他没入选的同学一起,在本班教室里答题:按照学校的说法,就当做是一次锻炼与测验吧。几天之后,分数出来了:

事实上的最高分、第一名,是我!

没能参加的人拿了第一名,这意味着什么呢?

尽管我拿了第一名,然而,由于我没有参赛资格,结果没能获奖!

如此强烈的对比和反差,作何解释呢?或许,一次竞赛,有某些偶然的成分,我也不至于狂妄到认为自己就是班上第一高手的程度!不过,前十名的水平,总该有的吧?给我一次机会,就那么难吗?小看我,打了谁的脸?

确实是这样的,接下来的那几天,总有几个同学聚在一起,为我抱不平,说这一次是老师“失算”了。公道自在人心,人间自有真情正义在!哦,奇怪的是,以前班主任一脸不屑的说我是“阿冒的队伍”,如今的这节晚修,又因为我爱翻词典而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张旗鼓的表扬我!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班上成绩比我更优秀的同学,自然也有,不过,他们绝对不会“邪恶”到“是阿冒的队伍”!

班上也不乏处在下游的“差生”,只是,要想得到班主任如此树学习标兵似的表扬,那可是做梦也不敢想的。

由此可见,我是一个极为特殊、亦正亦邪的人物,这冰火两重天,我竟然能够基于一身,不简单啊!是啊,如此的独一无二,我又何必再去多想、多说些什么呢?这“第一个”,别人学不来,也抢不走,它,只属于我。当然,如果换一个角度,我就应该这样问自己:如此势同水火的两种形象,是怎么来的呢?简单地说,我是一个很特殊、很复杂的人,不可重复。哦,就像那句诗“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其实,今天下午的那节班会课,我不顾美女同桌和班主任眼神的暗示,执意要走到教室外面去,或许,或许就是......“算了吧,该复习了——”由于一时没能把思绪中的那“或许”接下去,梁浩轩抬起头之际,这样暗自对自己说道。

此时此刻,班上的同学早已把那些目光收回,开始专心复习了。

下晚修之后,阿强、梁浩轩、阿贵、小军四人,结伴走在回家的路上。

走出几步后,阿强用手擦了一下前额,这样说道:“怎么这么热的,先到龙潭洗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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