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呵欠之际,人就想着要休息一下。
在当地口语中,“打呵欠”也是常被说成是“打火烟”。语言上规不规范,姑且不论;不过,试想一下,随着那一口气从嘴巴、鼻孔冒出,连眼睛都要顺势眯缝好一阵子:把这种自然而然舒服的感觉,说成是“火烟”一般悠闲自得,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吧?而且,言语上的对和错,也不是绝对的;比如说,“每况愈下”,当初的说法是“每下愈况”......
随着那一阵“火烟”,以并拢者的双膝为枕的梁浩轩,在习习凉风中闭着眼,安然小憩起来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梁浩轩蓦地“发现”,自己的“眼睛”“挣开”了:一条两旁长着两排大树的道路,兀的出现在前方;哦,这是什么地方呢?我暗自这样问自己。这,会不会是在做梦呢?
凝神细看一阵之后,我摇了摇头:不,不是做梦;千真万确,此时此刻,我正站在这自西向东的马路上,而这条绿树成荫的泥路,跟马路是垂直的。也就是说,只要离开马路,走到这泥路上,自南向北走上几分钟,我就可以来到山脚下。
这么早的,四下无人,我怎么就来到这路口了呢?而且,尽管这月光即将退去的凌晨,光亮尚可,丝毫不影响我往北走;只是呢,我这么早就来到这儿,又是为了什么呢?
满腹疑惑之中,我还是下意识地离开马路,往北迈出了一小步;接着,就走在这泥路上了。
走出一阵子之后,脑子里也渐渐闪出了“亮光”:快走到马路与泥路交界处之前,我分明是看到前方有一个人的!这个人,尽管只是见到了背影,然而,我依然可以肯定:她,她就是我的美女同桌......
路口愣神之际,她自然是继续往山脚下走的;如果我想见到她,自然也得往北走。
一路上轻飘飘的,足不沾地似的。只是,再怎么向前眺望,依然不见那似曾相识的背影。
带着这样的感觉,我加快了脚步。
这群山的南边,有一条水利沟渠。过了这沟渠,就算是来到山脚下了。
眼前的这一大片地方,从整体上看,是向北凹陷着的;也就是说,脚下的正前(北)方,坡度平缓,青草灌木遍地,大可以一马平川一番的。至于空山寂寂,四下无人,究竟意味着什么,我一时也无暇多想。
薄纱般的月光,隐入到云层里了。霎时,四下里暗了许多。
正所谓“黎明前的黑暗”,天放亮之前,的确有一段时间,是最难以视物的。
借着微弱的天光,我向东北方向望去。
那片灌木的外侧,依稀现出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此时此刻,她正面向东北方向站着,那一束扎成“马尾”的秀发,是那样的乌黑透亮,以至于在目前这偏向灰暗的天光里,依然是那么显眼!
不错,我的同桌一向是扎着马尾的;这样说来,她的确是先一步来到了这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