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青。”聂无双轻声说道。
萧凤溟微微一震,想要说什么,却是不由捂着胸口咳嗽起来。聂无双连忙扶住他:“凤溟,你……”
萧凤溟边咳边摇着手:“朕没事,没事……你说……他回来了?在哪?”他深邃的眼中皆是焦急与关切:“他在哪?”
聂无双黯然摇头:“臣妾也不知道,只知道有人看见了他……她咬了咬下唇,决定说出实话:“晋王看见了他。”
萧凤溟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心口的旧伤又隐隐作痛,就如那一段往事在心中被触碰,那么难受。萧凤青,他的弟弟。激烈固执的男人。
秦国攻下了,齐国攻下了,应国一统南北。可是他却只能赐死他,让他的名字从此消失在这个世上。
是非对错,到现在亦难以评说。可是他知道,萧凤青对应国是有功的。
他也知道,他的放手,更是他这一辈子无法偿还的恩情。
“晋王也知道了?”萧凤溟慢慢问道。
“是。”聂无双看着勉强镇定的萧凤溟。他和她一样,初闻这个消息心痛难忍。
萧凤溟慢慢平复了心境,这才说道:“告诉晋王,若再看见凤青,一定要留住他。”他伸手握住聂无双冰冷的手:“
你和我,都欠他一句谢谢。”
聂无双眼中的泪潸然滚落:“是。”
“别哭了。”萧凤溟见她落泪,心中越发疼痛,搂住她:“知道他好好的,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当年是朕的错……”
“不,不是。”聂无双听着他自责的话,连忙摇头:“不,皇上没错,错的是臣妾,是我……”
她还想要说,萧凤溟已温柔地捂住她的唇:“别说了。总之现在你和我在一起便是天赐的福分了。无双,你值得这一切的。”
聂无双陡然无言,值得吗?她伏在了萧凤溟的怀中,久久不能言语。可是萧凤青依然漂泊在外,孑然一身,她就真的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自己的幸福吗?
凤青……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
夜幕繁星似长河,他仰望头顶的天幕。记不清多久了,他昼伏夜出,成了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现的人。也记不清多久了,他未看见这巍峨的皇宫。
“咯咯”身后响起清脆的笑声,无忧无虑,欢喜不尽。
萧凤青慢慢回过头,黑暗中蹦跳着掠出一团粉影。他手悄悄按在剑柄上,才隔了两日,那叫做叮叮的神秘少女就找到了他。若说其中没有古怪,他是死也不信的。
“戴面具的大叔,你怎么来到了皇宫?你不怕被皇宫的侍卫捉住吗?”叮叮歪着脑袋笑着问他。
修长的手紧紧握着剑柄,萧凤青薄唇微微一勾:“叮叮姑娘紧跟着在下,可否问一句,是谁指使你的?”
叮叮一笑,纵身越上三四丈的宫墙坐好,纤细的双脚在半空中晃荡,她咯咯一笑:“是我爷爷叫我跟着你的。他说,你的手上有很重要的东西。”
果然如此!萧凤青眼中浓浓的戾气猛地涌出,手中秋水似的宝剑长吟一声猛地向那如花少女刺去。
叮叮不知他说翻脸就翻脸,“哎呀”一声,人似受了惊一个倒栽葱往皇宫宫墙中倒去,顷刻就不见了踪影。
萧凤青却不放过她,提气一纵,手中一扣机关,“铿”地一声一条看不见的金丝钉在了宫墙上,他借力跃起,人若惊鸿飞过宫墙,追踪叮叮而去。
黑暗中,只见一团粉影在前面不紧不慢地奔逃着,意态闲暇。萧凤青知她轻功极高,若是要硬跟是跟不上的,但是他也不是毫无准备,手中机关此时派上用场,他时不时轻叩束在腕间的机关,金丝射出,钉在一旁的树或者宫墙,他借力使劲,一跃就好几丈,渐渐追上了那少女。
叮叮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她艺高人胆大,在宫檐墙上如履平地。冷不堤防,脑后有风声传来,她只觉得脖上一凉,一把锋利之极的宝剑无声无息地划过她的发。
“哎呀!”她几缕头发被剑气割断,飘落下来。
她气得俏脸通红,猛地停住脚步,站在宫墙上,对着迎面而来的萧凤青:“你还真的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