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王在前面走,边走边轻笑问道:“皇后娘娘如何看待本王?”
聂无双一笑,看着他的背影:“斯文儒雅,有如君子。”
“有如君子?”静王停下脚步,回过头,失笑:“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本王不是君子?”
聂无双一笑,悠然道:“静王知道在皇宫中,本宫最先明白的一个道理是什么?”
“是什么?”静王微微一挑眉,饶有兴趣地问道。他俊美的侧面被宫灯照亮,一半隐在了阴影之中,一半显露了出来。
聂无双慢慢地道:“那就是别人看起来越像什么,就越不是自己所见的那样的人。”
静王一怔之后,忽的哈哈一笑:“有趣有趣!”他好不容易停了笑声,这才慢慢道:“那皇后娘娘觉得本王是什么样的人?”
聂无双顿住脚步,仔细看了一眼静王,一笑:“静王什么样的人,难道静王自己也不明白吗?”
静王朗朗一笑,不置可否。
两人来到了一处凉亭中,四面宫灯高挂,草木掩映,时不时有草虫鸣叫更添静谧。有美貌的侍女上前奉上茶水,而后悄然退下。聂无双只觉得酒意慢慢消散,但是不知怎么的,头却越来越昏昏沉沉。
她支着额头,费力地猜测着静王把她引到这一处僻静地方到底要说什么,可是脑中仿佛有一团浆糊,迷迷蒙蒙的看不清楚。
鼻间香气幽幽传来,她睁开眼,静王已坐在她的身侧。
聂无双看了他一眼,勉强一笑:“本宫真的是不胜酒力。”
静王只是含笑看着她,忽地道:“皇后娘娘果然是国香,难怪三年前睿王会为了你反了皇上。”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令聂无双心中猛地一痛。她冷冷一笑:“静王越矩了!”
静王并不生气,他修长的手轻抚过她的纤细的手指,一点一点,曼斯条理,像是一根细细的羽毛轻轻撩过人的心中,痒痒的,欲罢不能。聂无双只觉得浑身寒毛竖起,她面上神色渐渐冷了下来,美眸幽森,看着面前肆无忌惮的静王:“静王殿下想要说什么?”
静王嗤笑,玩味地执起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本王想说的不过是仰慕皇后娘娘罢了。”
聂无双只觉得背后冷汗涔涔,心中又惊又怒,这静王太过孟浪,难道说他一点都不担心这样做的后果?
聂无双想要抽回手,却发现自己浑身绵软,竟是动一动都无法动弹。她心中大惊,方才不过觉得自己只是酒上头了,怎么现在居然一动不能动了?难道说这静王无到给她下了药?
她脸色猛地一沉,怒道:“放肆!这些话是殿下可以说的吗?你不怕招来杀身之祸?”
静王却整暇以待,看了看僻静的四周,笑得慵懒:“皇后娘娘想要让别人看见你我这样的情形吗?”
她心中越急,面上神色却越是平静。等她思附定,忽地嫣然一笑:“自然是不想。静王殿下有什么话就说吧。本宫听着便是,至于别的,敬谢不敏。无双又不是妙龄少女,对于静王殿下这种人物自然是看得多了。你这招对本宫无用的,迷惑不了本宫!”
静王哈哈一笑,放开她的手,眼中掠过晶亮的光:“皇后果然厉害。实话实说吧。本王想让皇后娘娘与皇上多多进言,太子生辰之后便放本王回封地,有异心的那个人不是我。”
他说得坦坦荡荡,磊落无比。聂无双心中松了一口气,淡淡问:“那谋反那人是谁?”她冷笑问道:“静王想要向本宫告发吗?”
静王一笑:“那人皇后娘娘也应该猜到的,论州兵,他手底下兵力不逊与楚王,论封地,他亦是不输端王,论城府,他可是后起之秀。”
聂无双一挑秀眉,身上的僵硬似在渐渐退去,她心中只觉得古怪,难道说刚才一动不能动只不过是因为酒水的缘故?天底下哪有这种短暂的麻药?不服解药就可渐渐恢复如初?
“那到底是谁?”聂无双问道,一边问,一边悄悄活动长袖下的手指。
静王低头看着她的眼睛,笑着一字一顿地道:“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