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秋脸上一红,连忙侧身啐她:“胡说什么呢。我跟静王没有关系!”
寄秋玩心上来,逗着她道:“还说没什么,我看你那时候的脸红得跟红纸一样,头都要低到了自己的脚面上了,静王……哈哈,就只盯着你瞧……”
她还没说完,燕秋就跳起来追着她满屋跑,一边拍打咯咯笑个不停的寄秋一边羞恼地道:“叫你胡说,叫你胡说……”
两人打打闹闹,燕秋心中的少女愁绪渐渐消散,而屋外的暗蓝色天幕上,一轮明晃晃的圆月挂着,又是一天要过去了……
京郊一处偏僻的竹林中漆黑一片,有一辆马车停下,车夫在车厢一边挂着一盏昏黄的灯,似在等着什么人。竹林中有风簌簌吹过,似海涛的声音。过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一道黑影掠到了马车前,跪下道:“启禀主子,查到了。”
“查到了什么?”马车内,一道慵懒清冷的声音响起。
那黑影看了看四周,把怀中的一方事物交给马车中的人。许久,马车中的人冷冷一笑:“好,果然不出所料。”
“主子,那接下来怎么办?”黑影跪着静候指令。
“想个办法,把这些东西交给宫中的那一个人,让他交给应交给的人手中。”马车中的声音微微一顿:“那个人会知道怎么做。”
“是!”黑影收好东西,一转身,人已消失无影踪。
风吹起,撩动车帘,仿佛也在好奇车厢中的人是谁。许久,一声惆怅的叹息从马车中飘出,那声音略带疲惫:“阿四,你说我这样做对吗?”
马车夫压了压头上的斗笠,声音低沉:“主子想要怎么做奴婢就跟着。”
“阿四……”他隐约叹了一口气:“走吧。”
“去哪里?”被叫做阿四的马车夫问道。
“鲁阳。”马车中传来那道声音,似风拂过水面,再也了无痕迹。
“是。”阿四应了一声,调转马头,缓缓地驾着马车步入了黑暗之中。
楚王遇刺之事被聂无双弹压下来,知情的朝臣们都知道这事的敏感性,不敢妄加议论。京兆府伊连日来配合着禁军追寻着少得可怜的线索,一路追查,但是却没有查到什么更有用的消息。
“这是自然查不到的。”御书房中,萧凤溟坐在御座上对一旁的聂无双说道。
聂无双看着今日京兆府伊送来的折子,秀眉深深皱起:“但是若是什么都没有查到,恐怕楚王与楚王妃都不会善罢甘休。楚王妃恐怕还会借机生事,大闹特闹。唉,没想到楚王妃文文弱弱,可是闹腾起来却是别有一番心机。”
萧凤溟微微一笑,按着她的手,把折子拿下来:“既然已走入了死胡同,何不妨放一放。说不定还有别的转机?”他看着外面的景色,薄唇边溢出淡淡和煦的笑容:“外面天气晴好,陪朕去走一走。”
他说罢握了她的手往外走。聂无双无奈一笑,她为了让他的心肺之疾好得快一些,还是拦着他不让他为朝堂的事劳心劳神,但是却没想到,她心疼他,他亦心疼她。每每她伏案久了,他必定如今日一般坐在她的身边,与她说说话,然后拉着她出去散散。
这样悠闲惬意,几乎令她感觉不到诸王进京带来的紧绷的压力。他总是如此,胸有成竹,从不在无法进益的事上面徒劳打转。她苦笑摇了摇头,由着他握着手慢慢向上林苑走去。
萧凤溟因还在病中,走得十分慢,聂无双自然不敢催他,帝后二人慢慢走着,却发现往日瞧厌了的景色却是别有不同的一番趣味。
“也不知上林苑的青莲今年开了没有,朕算了算日子,也就这几日了。”萧凤溟回头含笑道。
聂无双心头一颤,他还记得那一池的青莲。往日初进宫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涌起,她心中不由感慨。萧凤溟回过头,捕捉到了她眼中的感叹,清俊的面上掠过温柔:“你放心,这三年来,这一池的青莲长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