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怎么一点都不正经!”她羞道。
萧凤溟看着她少见的小女儿姿态,不由哈哈一笑,闭上眼:“好吧。朕不逗你了。你自去吧。”
聂无双看了他一眼,这才走出内殿,深吸一口气,对宫人道:“去御书房,对了,顺便把太子也请来。从今日起,他要学会怎么处理政事了。”
宫人领命而下,忽地,殿外不知什么时候站着长宁。那宫殿的门槛几乎有他身子的一半高,他依着殿门,一双乌黑的大眼看着聂无双,里面眼神复杂。
聂无双这才惊觉一个下午都没有见过长宁,心中涌起愧疚,她向他走去,问道:“长宁,你怎么来了?”
“母后为什么要找太子哥哥玩,就不找长宁玩?”长宁眼中的水光盈盈欲滴,嘟着红嫩的小嘴,说到。
聂无双心头一揪,她竟不知自己无意间亲近太子,在长宁眼中,却是她这个母亲不愿与他玩,反而跟太子玩了。
她连忙抱起长宁,解释道:“母后找你太子哥哥不是去玩,是去做功课。”
长宁皱起与萧凤溟几乎一模一样的剑眉:“做功课?是太傅教的功课吗?”
“是的。”聂无双笑道。
“那长宁也要跟着去。”长宁眼咕噜一转,抱着聂无双的脖子,撒娇道:“母后,你一天都么有陪着长宁了,呜呜……”
他埋首在聂无双的颈窝中,假装哭了起来。聂无双无奈,只好拍着哄着。不一会,太子由敬皇贵妃领着前来。
敬皇贵妃见聂无双抱着跟树袋熊一样的长宁,微微一笑:“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长宁看见敬皇贵妃来了,对着这曾经教养过自己一段日子的母妃,他心中还有几分敬畏,连忙收了哭声,下了地,上前摇着敬皇贵妃的手,眼中皆是希冀:“母妃娘娘,长宁要跟着太子哥哥做功课,长宁不要一个人玩。”
聂无双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好气又好笑,他见说服不了自己,竟也会去搬救兵,才那么点大以后怎么得了?敬皇贵妃抿嘴一笑:“你这个小鬼头。太子哥哥是要学本领的,你跟过去只会分太子哥哥的心。”
长宁见敬皇贵妃都不支持他,不由急了,哇哇大哭起来。整个殿中好一通忙乱,擦眼泪的擦眼泪,哄的哄,最后聂无双答应他明日陪他去放风筝,这才让他破涕为笑。
敬皇贵妃看着宫女嬷嬷把长宁带下去,这才笑叹道:“皇后娘娘,这长宁也渐渐大了,想要母亲多陪陪他,倒是这为难了娘娘了。”
聂无双眸中微微一黯:“都是本宫这做母亲的不好,从小不在他身边,不然他也不会这般痴缠。”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看着敬皇贵妃,一字一顿地道:“以后太子是要继任大统的,敬姐姐就多多费心吧。”
敬皇贵妃微微一震,深深低了头:“是,谨遵皇后娘娘意旨。”
殿外,深夜沉沉,宫中明亮的宫灯依次燃亮,勾勒出恢弘的宫殿重楼。聂无双披上披风,握了太子的手,登上了凤撵向御书房而去。敬皇贵妃看着凤撵离开,眼中皆是深深的敬佩。
宫中看似平静的一天过去了,可在这一片平静中,谁也不知底下暗藏着怎样的波涛汹涌,不过皇宫向来如此,整个帝国的心脏,每动一下将牵全身。
在漆黑的夜幕中,在不为人知的暗处,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向应京外传递着这一条消息:后临朝垂帘,太子监国……
当年睿王萧凤青谋逆,各地有实力的藩王趁机招兵买马,打着剿逆的旗号,大肆扩建州军。藩王本来规置只降天子一等,在各自的属地上建有奢华的宫殿,一应内侍侍女如云,门下家臣谋士众多,他们除了手中没有直接的财权,基本上可以称为小朝廷。
当年萧凤青谋逆,他们终于寻到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纷纷拿出自己囤积多年的银两招兵买马,扩充军队,抢夺地盘。萧凤溟重新归京之后,虽裁撤了各藩王的州军,也收了不少他们手中的兵器,但是这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尝到好处的藩王如何肯甘心就此拱手把兵马让出去,都纷纷藏匿自己手中最精良的兵器与战马。
如今萧凤溟病重,各地藩王又蠢蠢欲动,私铸钱币,私自开采铁矿,甚至传言各地已有人暗自招纳青壮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