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一袭温暖的扑来,他已经把她拥在怀中。聂无双挣了挣,最后软软依在他的怀中,失声痛哭。
窗外金光遍撒,她闭上眼看见的却永远的是满眼的血红。恨太久,原来也是一种负累。那么恨,恨那么满,原来她也不过是寻常女子……
一声长长地叹息响起。他的吻落在她的发间,这一刻,她收起利爪,蜷缩在他的怀中,泪零落若雨。
莫名的,他忽然很想就这样拥着怀里的女子,什么也不做一直到老……
反反复复,辗转反侧,聂无双索性披衣起身。外间的夏兰听到声音,迷迷糊糊起来:“娘娘……姑娘是不是睡不着?”
“拿笔墨来。”聂无双看着窗外那轮明月,亮得心惊。
“这么晚了姑娘还要写什么东西么,明天再写吧。”夏兰劝道。
“拿笔墨来。”聂无双重复,她坐在妆台前,铜镜映着烛火,她的容色幽幽,白得如鬼魅。
白天的哭泣对她来说更似一种错觉,一时的软弱并不可耻,可耻的是永远的软弱。一路行至此时此地已经不能停,不能退,更不能让自己有一丝丝的松懈。大哥还未来应国,自己仗着在萧凤青心中有几分份量是远远不够的,天长日久,红颜易老,恩爱凉薄。
她,等不起。
夏兰看她的模样顿时噤声,连忙拿了笔墨纸砚。
窗台打开,草虫叽矶,一派春夜宁静,她心中却依然沉晦那个风雨夜。眼前笔墨纸砚齐整,她忽然泼掉墨水,拿来裁纸刀,狠狠划破手臂。
“姑娘!”一旁的夏兰惊得不知所措。她却一眨不眨,只看着满手的血流入碗中,然后蘸上毛笔,挥笔写下……
一块绢布写完,她换上另一块,夏兰看着满眼的血字,只惊得不敢吭声。许久,她丢下笔,拿出一块玉佩,放上道:“明天一早送给王爷,要记得亲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