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再次苏醒过来时,发现躺在一块木板上,无名正扶着木板,身子无力地靠在上面,四周是白茫茫的大海,杨砚卿坐起来:“我们出来了?”
无名抬起头,脸上的面具依然在,“是,我们出来了。”
可惜,桑九命喜欢独来独往,当年,若是有人与他同行,发现他为幻境所扰,可以及时叫醒他,他也不至于枉死于地宫,看他样子十分满足与沉醉,想来是死在美梦之中,这样的归宿,也算是一桩好事吧。
看着蓝湛湛的海水,杨砚卿真想喝上一口,最终,他只是将头扎进大海里,让头脑清醒一些,再次抬起头,他发现自己与这个正邪莫辨的无名呆在一起,这一切既荒唐又奇妙,“你有机会杀了我。”杨砚卿说道:“不止一次。”
“杀了你,这游戏就没有办法继续了。”无名说道:“接下来的路还长着呢,我只想看看,究竟谁能抢得这华夏国运,谁更胜一筹。”
就在此时,前方一艘船驶来,站在船头的是孔令铮!
他已经看到木板上飘浮着的两人,大声呼喝起来:“姓杨的,你还没死啊!”
杨砚卿的眉头微皱,又笑了起来,就在此时,无名突然把木板一掀,杨砚卿径直掉在水里,他心中一惊,这家伙想逃!情急之下,杨砚卿钻进水里,隐约看到无名的双腿,他上前用力地一扯,无名的身子便往水中一坠,但他岂是坐以待毙之辈,身子用力地一弯,然后借助这股力道,双脚踹向杨砚卿的胸口,水底的水流涌动,视线模糊,趁着这个空当,无名朝另一个方向游去……
船上孔令铮看得清楚明白,一声令下:“快过去,无名要跑了。”
几个合力划着船桨,待船追赶过去,海面已经恢复平静,无名不知所踪,齐石与吴老六同时跃入海中,朝杨砚卿而去,合力将杨砚卿捞上来,杨砚卿回到船上,首先开口:“水。”
谢七拿着水壶过来,亲自喂他喝,同时提醒道:“小口喝,不要太急。”
补足了水,杨砚卿抹了一把嘴:“可惜,让他跑了,是我大意。”
“大哥,已经这空当了,还管什么大意不大意的,你知道吗?可急死我们了,这两天两夜,我们一直守在这里,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决定出海来找。”齐石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声音已经哽咽:“到了这里,看到大哥就像做梦一样,老六,你掐一下我。”
吴老六也不客气,揪着齐石脸上的肉用力地一拽,痛得齐石嗷嗷直叫:“疼,疼。”
齐石乐得笑出声来:“是真的,大哥,吉人自有天相,这话没错。”
“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谢七关切地问道。
杨砚卿回头看着平静的海面:“既然无名跑了,我们也回去吧,回去后我会向你们仔细道来,对了,有没有看到曹疯子?”
“曹疯子已经回去了。”齐石说道:“那家伙,怎么可以放着大哥不管。”
“是我临时决定,不关他的事,把他扔给两个东瀛人,我也于心不安。”杨砚卿说道:“回到登州,我会向他致歉,井上和……”
“尾随曹疯子出来后,不知所踪,真像地老鼠一样。”孔令铮说道:“我们也有话要告诉你,走吧,回去再说。”
杨砚卿在船没靠岸前就睡着了,双眼紧闭的他疲惫不堪,俊秀的脸一直冒着冷汗,看着杨砚卿这模样,齐石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感觉到灼热后,不禁说道:“大哥发烧了,方伟,老六,划快一些。”
杨砚卿在病床上一躺就是一个星期,他就像得了嗜睡症,除了偶尔醒来吃点东西,其余的时间都在睡,这让齐石吓得够呛,他跟着杨砚卿这么久了,从未见大哥如此虚弱过,身体还浮肿着,三天后才消,此时,齐石坐在床边,双手无力地撑着头,老六去熬药,他们在登州,不知不觉已经呆了半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