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说话——
这五个字瞬间刺激到她了。
如果你有一个女儿,可爱如天使,可是她不会说话。
你可能永远听不到她银铃般的声音,永远听不到她喊你一声妈妈。
也许真的是永远。
顾念登时脸色一变,“你凭什么接我手机?!宋怀承你这是侵犯我的隐私!”她气得呼吸变得急促,“你说了什么?”她赶紧拿过电话,看了看通话记录。
“怎么了?盼盼是谁?”宋怀承问道。
顾念冷哼,“和你没关系。”她慢慢平复下来。
宋怀承瞥见她眼底的濡湿,只是没再说什么。
顾念把初稿交给他。
宋怀承打开一看,眉心皱了皱眉,“你画的?”
顾念点点头。
宋怀承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她的右手,看来她的手确实受伤挺严重的。
“要是要修改的话——”
“我觉得这画的质量和我付的价钱不符。”宋怀承直接说出来。
顾念脸色一白,他说的是事实,她也不想反驳。商人果然是在商言商,赤裸裸的剥削鬼。
她也不想和他辩驳什么,“如果你不满意的话,可以终止合同,违约金可以算了。”她大方的说道。
少了和他的牵绊,那些钱她愿意不要。
宋怀承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我勉强可以接受。”
顾念疲惫的睁大眼皮,“什么意思?”
宋怀承意味深长,嘴角突然浮出一个弧度。
顾念冷笑了一声,“既然您对画稿没有什么要求的话,我先回去了。宋先生给的报酬这么优厚,您放心,我们肯定会提前交稿的。”
宋怀承心头一抽。
顾念抿抿嘴角有些渴。宋怀承看出来,拿起她面前的杯子给她到了一杯水,回头递给她。顾念看着他的动作,恍然地想到以前。她的瞳孔渐渐涣散,盯着那杯水,目光毫无焦距。
“喝吧——”宋怀承的声音打碎她的思绪。
顾念摇摇头,“宋先生,这水你不会再放什么东西吧?”
宋怀承手一晃,杯里的水泼洒出来,“你!不识好歹。”
顾念咽了咽喉咙,“你不知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被信任的伤害才是致命的伤害,也许再难复原。
顾念看到他那张阴森的脸,顿觉心情舒畅了许多。
宋怀承一把摔了那杯水,溅了一地。“怎么了,找到下家了,所以现在这么得意?”
顾念暗吸一口气,“是啊,你都看到了,你的好友黎贺都对我——”她的话没有说完,宋怀承向前压住一把将她推到沙发上,他的身子紧紧的压制着。
顾念脸色一变,隔着薄薄的衣衫,她突然涌出一种不安。“宋怀承!”她大声的斥责着。
宋怀承冷笑,“顾念,你怎么变成这样?”
顾念突然一笑,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双手缓缓揽住他的脖子,“宋先生,我们还没有谈价钱——”
办公室的门这时候打开。徐行和黎贺一起从外走进来。
宋怀承冷冽的吼道,“都滚出去。”
那两人怔住了。
顾念咯咯的笑起来,那笑满是嘲讽。
待他们离开,顾念再无担心。“宋先生,您想好了价钱了吗?”
“滚!”宋怀承快速的离开,转身背对着她。
顾念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她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双手,指尖掐着肉。这样他总该不会再纠缠了吧。
“顾念,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顾念耸耸肩,“如您所愿,不过麻烦您这次把钱打到我账户。”说完她呼了一口气,双脚虚软,不过还是走出那道门。
黎贺和徐行都在门外不远处,脸色都不好看。见她出来,黎贺还是走过来。
顾念没有说话径直往前走。黎贺跟在她的左右,表情漠然。
直到到了电梯口,“你和他怎么回事?”
顾念不想理会他,抬手疯狂的按着电梯键。
黎贺拉下她的手,“我问你,那个孩子是不是怀承的孩子?”
顾念眸光凌厉的扫过他,“不是!”她定定说了两个字。
黎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是就好。”
顾念定了定神,“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谁?怀承吗?”黎贺懒懒的说道,“我们小时候是邻居,不过我后来出国了。”
“那你和周好好也认识了?”
“是啊,怎么了。”
“我不喜欢和他们相关的人,所以黎先生,以后就当做不认识。”她的声音小小的。
电梯终于到了,抬脚进了电梯,电梯门慢慢合上。
黎贺只看到她低垂着的头,他心里有个想法,真是疯了。
等他回去,就听到里面传来的争执声。
“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疯了吗?顾念和你已经离婚了——”
“那是我的事,和你无关。”
“你对得起好好吗?”
“徐行,你何必口口声声的提她,既然喜欢她,为什么自己不去争取。”
这件事他们几个都心知肚明,可是谁也不捅破。宋怀承今天把这事戳开,可见他是真的生气了。
黎贺赶紧走进来,“怀承,我们来找你商量事的。”
宋怀承深吸一口气,拳头握紧,薄唇抿成一条线,“什么事?”
徐行硬生生的说道,“你们聊,我先走了。”
“哎——”黎贺想喊徐行头也不回的便走了。他尴尬地看着宋怀承。
宋怀承坐到沙发上,他闭上眼,眉心却依旧紧蹙着。
黎贺叹了一口气,“我第一次见到顾念的时候,就觉得她有点面熟。当你告诉我她是的妻子,不——是前妻。”
宋怀承睁开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黎贺轻笑,“我看过她的照片。上次从你那拿了一本书,书里夹着她的照片。”
九月,顾盼小朋友终于成为一名小班学生。第一天顾念送她去幼儿园,刚让她坐下来,她一转身,顾盼便冲过来抱住她的大腿,对着她直摇头,可怜兮兮地求着她不要走。
顾念咬咬牙,“盼盼,和小朋友一起去玩,妈妈下午就来接你。”
老师过来抱起她,顾念抽身赶紧走了。她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就会忍不住。
一上午她都在想盼盼,不知道她还哭不哭了,中午有没有好好吃饭,午觉能不能睡……她现在终于理解她爸对她的心了,那时候没让她上幼儿园,一直把她带在身边。
她调了颜料画起了盼盼的模样,一幅画画了两个多小时。
方栩栩进来时,“咦”了一声,显然很惊喜,“你的手好了?”
顾念揉着手,“大概是感觉来了。”
方栩栩仔细得看着,“确实不错。”画面中盼盼小手挡住嘴巴贴在她的耳边,好像在对她说悄悄话。“取个名吧。”
顾念神色怔忪,“《说》。”
说——多么简单的一个行为动作,可有时候偏偏最简单的事却成为一种奢望。
方栩栩暗暗叹了一口气,“放心会有这么一天的。”
顾念迟疑地说道,“周六陆大哥帮我约了一个老专家。”
方栩栩拍拍她的手,“放心好了,陆大哥认识的人多。”
顾念点点头。
方栩栩看着她的侧颜,柔美温和。“昨晚上盼盼拿过一本绘本《我的爸爸》来问我,她的爸爸在哪里?”
顾念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那丫头精着呢,她不敢去问你,倒是来找我打听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就扯了一个理由,我说等到盼盼开口说话那天,爸爸就回来了。”
顾念失笑,“盼盼的心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早熟。”她这个作母亲的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孩子相处了。
“盼盼需要一个爸爸,而你需要一个能照顾的人。顾念,那个人不值得。”方栩栩重重地说道。
顾念恍然说道,“爱就爱了,错了错了,值不值得也就这样。我没有办法。”
下午三点,顾念早早地去幼儿园接孩子。从教室外面看到盼盼坐在椅子上,玩着面前的玩具。她和老师打了招呼,老师和她说了盼盼今天的表现。
“你走后,她一直在哭,哭了一个小时,中午饭也没有吃,午睡倒是睡了一会儿。挺乖的。”
顾念感激地说了一声,“谢谢。”
走到盼盼身旁,她轻声说道,“盼盼我们回家吧。”
盼盼低着头也不看她。
顾念递出一个棒棒糖,“家里买了很多呢。”
盼盼淡淡的抬眼,“妈妈,你是不是打算不要我了?”她绷着脸严肃的说道,那神色和宋怀承简直如出一辙。
“怎么会呢?”顾念赶紧解释,“你看你们班这么多小朋友都来上幼儿园的。”
盼盼眨了眨眼,“可是我不想上幼儿园,我讨厌这里,我要回姥姥家。”
“行,放假我们就回姥姥家。”顾念许诺。
盼盼又看了一眼棒棒糖,顾念连忙撕开,盼盼拿过来,舔了一口,终于笑了。她比划着,“妈妈,回家。”
一路人,顾念牵着她的手,问着她今天在幼儿园的事。
盼盼吃几口,伸手比划着,眉眼总算是有点笑意的。顾念放了心。
接下来几天,顾盼还算配合,在幼儿园也不哭了。顾念知道,陆叶声肯和这里的老师打过招呼了。看得出来,老师对盼盼特别的照顾。
周五下午突然降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晚上盼盼回来之后,就发起了烧。顾念不停的给她喝水,又给她物理降温。
到了八九点,孩子的热度越来越高。方栩栩去她导师那里走不开。顾念只好独自带她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挂号排队,好不容易轮到输液,折腾下来,都已经十一点了。
顾盼可怜兮兮地睡在顾念怀里,没精打采的。
周围也有家长带着孩子来看病的,几乎是全家总动员了,老人和爸爸妈妈围着一个孩子。不过现在看个病确实需要这样,孩子也少受罪。
顾念轻柔地摸着盼盼的额角,盼盼睡得不舒服哼唧哼唧的。
一旁一个三十多岁的妈妈对顾念说道,“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来看病的吗?”
顾念点点头。
“孩子这么小,你真是辛苦了。”
顾念笑笑,大姐的孩子已经十多岁了。“你女儿怎么了?”有个人陪着说说话也不会觉得那么孤单。
“我不在家,偷吃了五个冷饮,半夜肚子疼。”大姐一脸的无奈。“我老公出差,没办法我只好一个人带着她来。你呢?不让家里人过来帮帮忙吗?”
顾念眸色深幽,“我离婚了。”
离婚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虽然很平常,可有时候让人不免多了几分同情。那位妈妈面露怜悯。
挂完一瓶水之后,方栩栩和陆叶声赶来了。
方栩栩紧张地问道,“怎么回事?”
陆叶声看了看病例,“受凉引起的发热。我来抱吧,你休息一会儿。”
顾念抱了这么久,手臂又酸又麻。
陆叶声抱过盼盼,盼盼醒了睁开眼,一见他,甜甜一笑,刚要动被陆叶声制止住,“不能乱动,手上扎着针呢。”
他看了看瓶子,“今晚上别回去了,住一晚,明天早上再走。”陆叶声知道顾念要拒绝,“听我的。”安慰好盼盼,他把盼盼交给方栩栩。
他去打了电话,不一会儿便把一切安排好了病床。
三人间的病房,顾念坐在一旁却陷入沉思中,她不是傻子,陆叶声这么多年为了做了什么,她怎么会不知道。想想当初,她还给他介绍女朋友呢?
“你上床上眯一会儿。”陆叶声的声音在这个晚上显得异常的暖人。
房间只留着一盏灯,淡淡的灯光笼罩着整间房间。“陆叶声,你觉得什么是爱情?”
陆叶声手上的动作一怔,“这些年,我在医院工作几乎每天都会亲眼目睹着生离死别,我自觉自觉早就过了谈情说爱的年纪。爱情,不过是你冷的时候,他或者她能给你递上一杯温水,足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陆叶声侧头望着她,声音再次低沉的响起,“顾念,和我一起重新开始生活吧。”
陆叶声性子向来温润,这几年,他不是没有见过其他女孩子,可到底不是适合他的人。也许男人骨子里有种怜香惜玉的英雄情怀,当他遇到顾念,他便想要保护这个可怜的女人。
他一直记得几年前,她找到他,“陆医生,这个孩子我不能要了,我要不起,要不起。”那一刻她丝丝抓着他的手,指尖刺进他的肉里。
顾念看着灯影下沉睡的女儿,“你让我再想想。”
陆叶声听到她的回答,嘴角划起笑意,“我等你,希望这回不要等太久。”
顾念凉凉地扯了扯嘴角,“我可能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
“没关系,我努力成为一名优秀的丈夫。”他握住她的手,“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首先,你必须改了称呼。”
顾念表情木木的。
“那么先从称呼开始吧,以后喊我的名。”陆叶声轻声说道。
顾念噗嗤一声笑,“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要叫叶声,是不是你父母希望你将来当个医生。”
叶声,医生,读音真的太像了。
“我母亲娶的名字,生我前她听见风吹竹叶的声音。”
顾念凝视着他,陆叶声的眸子很漂亮,如黑曜石一般吸引人。“陆叶声,你是个好人。”
陆叶声挑眉,“不要轻易说这样的话,人要用心处的。”
顾念叹息一口气,她用心处过一个人,可是到头来,也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黎明的曙光一点一点照亮了病房,盼盼醒来时候,精神不是很好,她仔细地看着手上的针孔比划着,“妈妈,我生病,可以不用去上学了吧。”
这才多大啊,就开始讨价还价了。
“不行。妈妈交了很多钱,你不上学学费妈妈白交了。”
盼盼对着手指,嘟起了小嘴。
不一会儿,陆叶声过来,盼盼瞬间变了脸,她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陆叶声摸着她的额角,“叔叔带你去吃早饭。”
陆叶声抱起她,顾念跟在他们后面。三人一起走出医院大楼。
陆叶声不知道和顾盼说了什么,顾盼笑着直搂着他的脖子。顾念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之间释然了,心中一根紧绷的弦坚决地断了。
陆叶声回头,“顾念,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取车。”
顾念接过女儿,小姑娘刚刚玩的太开心,头上的小辫子已经松了。“小疯子——”
顾盼比划着,“我喜欢陆叔叔——”
才四岁的娃,就知道喜欢了。
宋怀承坐在车里,徐行昨夜出了车祸,他收到消息今早过来看看,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宋怀承眯着眼,手上的动作却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那个不说话的孩子……
此刻,他的心里真是百转千回,一个想法油然而生。那天她的激动,那天在小区,孩子差点被撞至始至终孩子的父母都没有出现。
宋怀承眸子被一种阴鸷完完全全充斥着。
不健康的孩子——
他紧紧得咬着牙,终于回到了现实。下车,一步一步走过去。
顾念背对着她,他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恨不得用目光将她烧出一个洞来。
盼盼一直比划着,“妈妈,如果陆叔叔当我的爸爸就好了。”
顾念被她的想法弄的一惊一惊的,“为什么要陆叔叔做爸爸呢?”幸好陆叶声此刻不在,不然她真不好意思了。
可是她不知道,这句话却被宋怀承一字不落地听到耳里。
盼盼看到宋怀承,身子一缩,伸出手指了指,示意顾念看看后面,真是可怕的叔叔。
顾念缓缓回头,时间好像定格了一般。
隔着一米的距离,他满腔的愤怒好像随时都要爆发一般。
逆着光,顾念恍惚地有些看不清他,她的脸上甚至还挂着笑。这样的相遇完完全全不在她的预料之内。
因为蹲的太久了,双腿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阵麻木。
“顾念,她是谁?”宋怀承一字一顿死死地盯着她。
她是谁?
顾念的嘴角颤了颤,她慢慢站起来,拉着顾盼的手,母女俩站在那儿,迎视着他。
“我的孩子。”她定定的说道。“和你无关。”
宋怀承目光一瞬不瞬,让人感到紧张的压迫感。他仔细地凝视着孩子,那眉、那眼,那模子……
“是我的孩子。”他说道。
顾念听不出他这句话到底是疑问还是陈述,她挺直背脊,“怎么会?你一直让我吃药,我怎么可能怀孕呢?”她轻笑,“宋先生,她和你没有关系。”
“是吗?”宋怀承凛起眸子,冷冷的凝睇着她,“这样,那我要做亲子鉴定。”他可以肯定那孩子是他的,宋怀承紧紧地握着拳头。
顾念无疑是向他扔出了一个炸弹,一瞬间,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
孩子,他的孩子,他竟然已经见过两面了。
顾念往前一步,将盼盼完完全全挡在身后,“我说了她和你没有一丝关系,宋先生,你还有什么脸提出做亲子鉴定?”
宋怀承喉咙堵住,走向她,他突然伸手,想要触碰那个小人儿。
顾盼也感觉了什么,她手里拿着的牛奶还没有喝完,抬手就往宋怀承扔去,眉头拧着,一脸不高兴的表情。
顾念不想孩子这样,“盼盼,不能这么没礼貌,知道吗?”
顾盼不满地撇开眼,比划着,“我讨厌他。”她无声的控诉着。
顾念叹了一口气,“妈妈和叔叔有点误会,你不能这么做知道吗?不然老师会批评的,就不能得小红星了。”
顾盼动了动嘴角,看着宋怀承,手指灵动地动了动,“对不起。”
顾念望着他,“她和你说对不起。”
宋怀承眼底的怒意瞬间瓦解,被苦涩盈满。他僵直在那里,孩子黑白分明的眼睛瞅着他。
“顾念——”
顾念牵着顾盼的手,不再看他,“宋先生,四年前你我之间早已有了结局,如今你有佳人相伴,而我也找到了自己的携手一生的人。既然很多事无法改变,做不到彼此祝福,何必各自怨愤呢。”她的声音沙哑的不像她的声音。
“盼盼,把你扔的垃圾捡起来。”她平静的教育着孩子。
陆叶声开车过来,远远地就看到了宋怀承站在那儿,顾念泰然自若地和他说着话,陆叶声缓缓呼了一口气走过来,“上车——”
顾盼眉开眼笑地爬上车,俨然不是刚刚一脸情绪的娃娃。
顾念的担忧写在脸上,陆叶声专心开着车,却注意着她,“别担心,事情都会解决的。”
顾念勾了勾嘴角,“就是觉得烦躁,真是什么都不如意。”真不知道宋怀承会做什么了,刚刚的他太吓人了。
宋怀承上了楼去看徐行,到底是多年的兄弟,即使之前有过争执,他们的感情还是没有变。
“以后不要再喝酒开车了,你就这一条命。”宋怀承厉声说道。
徐行垂着头陌生不语。
宋怀承坐了一会儿,“公司的事,你不要担心,我和黎贺会处理的。这几天你照顾好自己。”
徐行哑声开口,“你们的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宋怀承眼里透着清冷,“我若是解除婚约,你会怎么做?”
徐行怔默,十指紧紧的握着。
宋怀承看在眼底,“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有些事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控制。他根本还不及做计划。
宋怀承驱车回到家,他和顾念当年的家。四年后,他第一次过来,家里满是灰尘,推开大门那一刹那,他恍惚地听到一声,“怀承,你回来了啊,今天我烧了你爱吃的菜。”
鼻子全是灰尘,呛的他难受的咳了起来。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一模一样,只是物是人非。
走进卧室,他们的婚纱照还挂在那儿。
走到画室,她的东西还维持着她走的布局。她走的时候那幅画未完成的画后来被他用白布折上。
宋怀承抬手拿起一旁的一本册子。
宋小顾——
她画的一家全家福。
他和她,还有她怀里的孩子-宋小顾。
画室的墙上、卧室的墙上留下很多宋小顾的名字,那时候她一次次的期待,宋小顾都没有来,她失落地墙上写下孩子的名字,说是将来孩子生下来,一定要狠狠地打几下,让他来的这么迟。
宋怀承颤着手抚了抚墙上的痕迹,那个字如刺眼的闪光灯一样刺痛了他的眼。
她闭上了眼,那股不知名的情绪笼罩着他整颗心,折磨的他喘不过气来。
从医院出来,陆叶声开车去了城北一处小区。他先前就联系了一位医生,儿科界的泰山北斗。这位医生已经七十多岁了,不过经验老道。老医生逗着顾盼,顾盼一开始的排斥渐渐消去。
老医生和她玩着游戏时仔细的看了看顾盼的舌头,又哄着顾盼去拍了片子。
“以前有没有带她看过?”
“看过,医生都没有看出问题。”
老医生点点头,“这孩子的戒备心很重,很聪明,你们有没有带过她测过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