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烨是在上战场之前认识宇智波止水的。
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四岁的小孩儿,自己一个人在训练场练习手里剑术,那么小,身手就已经相当干净利落。
千烨当时正忙着去练习豪火灭却,路过的时候匆匆扫了他一眼,不太感兴趣的继续赶路。
不过止水却显然因为他与富岳的那一战而听说过他,悄悄地跟在了他后面。
然后,就是这么个小不点,看出了千烨练习火遁的时候出现的问题,软软的出声提醒了他。
——千烨根本没用过忍术,一上来就是高级的火遁灭却,当然会摸不着头脑。
当时小孩子不好意思的出手演示了一遍豪火球之术,虽然范围不算大,但是对于才四岁的孩子来说,已经很了不起了。
——千烨记得带土就还基本用不出豪火球来着。
止水清楚地记得,这个十岁就开了三勾玉的大哥哥,当时只看他用了一遍豪火球,就点点头好像明白了什么,下一秒就用出了豪火灭却,直接把整个湖蒸干了。
虽然他是第一次看豪火灭却,但是他知道这绝对很厉害很厉害!是族长都做不到的厉害!因为训练场的湖从没被谁蒸干过!
这得需要多少查克拉和控制力啊!
他看到那个大哥哥懒洋洋的挑了挑眉,笑眯眯的朝他道谢,然后……
立了一个牌子,嫁祸给了他们族长。
止水当时就崇拜上了宇智波千烨。
在这之后,他就经常去训练场找他。但是那个大哥哥再也没出现在家族训练场。
止水再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是在靠近宇智波族地的那个小小的剑术道场。
他知道那个道场的主人是一对姓日下部的姐弟,姐姐有着棕色的长发,长得很漂亮,弟弟有着同样颜色的短发,带着好看的耳环。
不过,那个道场虽然总是打扫得干干净净,却从没有传来过正经的对打声,顶多就是那位弟弟在里面挥刀。
那天止水出门喂完自己养的乌鸦,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一直都很安静的道场里传来木刀相撞的声音。
他好奇的朝里面看去,正好看到那个叫千烨的大哥哥一刀将日下部弟弟挥飞。
三勾玉写轮眼像两点凝聚的鲜血,黑色短发被汗水打湿,有些野性的乱翘着,嘴角噙着一抹畅快肆意的笑。
……杀气腾腾的,有点吓人。
但那样的他却带着止水从没见过的鲜活与耀眼,就好像战斗就是他的全部。
止水站在那里,看着他将另一个队友打败,然后对上那个白头发的显然是他们老师的男人。
这一次,止水才是真真正正被千烨的剑术震惊了,不,说是惊艳也不为过。
那个老师很厉害,这毫无疑问。
但是,也正因如此,宇智波千烨的剑术才被完完全全的展示了出来。
他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步着,那么努力、那么拼命、那么自信,又那么沉浸其中的千烨,在止水的眼里才最厉害、最夺目。
短短一场比试而已,宇智波千烨却让人感觉他将自己的全部都融入到剑中了。
那个时候,止水看着千烨烈火一样燃烧着激情与生命力的双眼,第一次感觉到真正的强者所带给他的触动。
——太厉害了。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厉害。
剑术,居然是这么厉害的东西。
挥舞着剑的千烨,居然是那么的意气风发、蓬勃耀眼。
他的心中生出了从未有过的向往和渴望。
——我也想像千烨哥哥一样挥剑。
小男孩清楚地记得,那天他看到他们结束了急忙冲了过去,却没想到正好撞上站在小小的窗户那里往里面看的日下部姐姐。
他也没多想,道歉之后就去找千烨,提出想要跟他学剑术。
但却没想到,千烨还没答应他,就去了战场。
止水焦急的等待着他的归来。
他已经四岁,又天生早慧,清楚的明白上战场意味着什么。
一个不小心,那个在挥剑的时候像太阳一样耀眼的千烨尼桑,可能就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但是,幸好,幸好千烨尼桑跟他的爸爸妈妈不一样,他回来了,而且显而易见的比原来更强了,止水感觉他简直比族长还要强。
止水简直高兴坏了。
他跟着千烨一起走向家族训练场,小手紧紧的攥着千烨的衣角,然后被千烨察觉到,伸手搭上他的肩膀。
止水的嘴边挑起一个有些腼腆的小小的微笑。
“止水今年已经入学了吧?”
“嗨!”
“感觉怎么样?”
“嗯……课程有点简单。”
“嘿……挺厉害啊,止水!”
千烨轻轻揉了揉五岁孩童软软的卷发,加上毫不吝啬的夸奖,一下子让小孩子露出有一点羞涩的笑意,然后突然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千烨尼桑这次能教我剑术吗?”
千烨扫了他一眼,弯起眼睛笑了。
“你想学剑?”
止水大大的双眼里一下子迸射出极为明亮的光彩。
他认真的点头:“嗯!我想学习剑术!以后也想重点往这方面发展!”
千烨停下脚步看着他黑亮的眼睛,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边慢慢勾起一个散漫却温柔的笑。
“嘛,虽然不能当你的师傅……但是多少指导你一下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诶?为什么不能当我的师傅?”
止水愣了一下。
千烨漫不经心的笑了,他理所当然的说道:“当别人的师傅这种事太麻烦啦,我才不要呢。”
他看着有点不解和伤心的止水,有些伤脑筋的笑了笑,蹲下身与小男孩平视着,无奈的说道:
“也不用露出这种表情吧?就算不是师徒的关系,精神的传承,羁绊的建立,这种东西都是完全不受影响的,还不用受那些礼仪的约束,想说什么都可以,不是很棒吗?”
他顿了一下,轻轻微笑起来:“我这个人,肯定是当不好别人的师傅的。所以比起‘师傅’这种沉重的字眼,还是‘大哥’比较适合我。”
他又揉了揉止水的头:“怎么样?我就像哥哥一样教你剑术,以后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想比试的话也不用客气,这样的话不是比老师和学生要好得多吗?”
止水看着他,慢慢点头:“……好的。”
他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抿唇一笑,“我也觉得,‘千烨尼桑’要比‘千烨老师’更亲切。”
“对吧?那就这样说定了。哈哈,据说天然卷的人在剑术上都是天才呢,我觉得我这次捡到宝了哦。”
千烨如释重负地笑起来,站起身牵住小孩的手走进了训练场。
“……真的吗?”
止水有点雀跃和不自信的问着。
“真的哦。”
千烨肯定的点头,看着止水一瞬间变得亮晶晶的双眼,散漫的笑意慢慢淡去,有些许更为深沉的东西在他的眼里沉淀。
“那么,我们开始吧。”
止水立刻站定,有些紧张的盯着他,静静的等待着他的下文。
千烨抬手将腰间的加州清光抽出,亮红色的刀鞘在阳光下闪过艳丽的光彩,金色的护手金光璀璨,看起来是那样美丽而优雅,却又因为作为斩杀过不少人的刀而带上的冷硬肃杀气息,没有半点轻浮。
“我这个人,不在意仪表啊、形象啊这种表面的东西,也不会被正义、规则这种东西所束缚,甚至不会特意去坚持忠诚和荣耀。”
“所以在这些方面我也通通不会对你有要求。”
千烨没精打采的半睁着眼睛,唇边的笑意却不知在何时隐去,面容的冷硬完全体现出来,微微翘起的眼尾也仿佛带着一丝凉意,更别提那桀骜上翘的眉峰。
此刻的他,看起来难得有了一丝严厉,仿佛出鞘的宝剑一样锋利。
止水不自觉的放轻呼吸,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听好了止水,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个——为了想要保护的东西而挥剑。”
止水微微瞪大了眼睛。
“有想要保护的东西就拔剑出来。守护自己的信念,守护自己的灵魂,按照自己认为美丽的方式活下去,只要始终坚持这一点,你就一定能成为出色的剑士。”
他用清光敲了敲止水的脑袋:“我的剑就是这样的剑,我就是这样的剑士,你明白了吗?”
止水瞪大双眼凝视着他,好半晌才突然重重点头:“我明白了!”
千烨眼中浮上笑意:“呦西,那么——”
“那个……!”
止水突然出声,直视着千烨不解的眼神,有些憋红了脸,但是下一秒却下定了决心似的握紧双拳,仰着头大声说了出来:
“我也想成为千烨尼桑这样的剑士!这是我的真心话!我一直以来想成为的就是能保护家族和村子的人!”
千烨有片刻的怔愣。
他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漆黑的眼中闪烁着温和与坚定的小男孩,好半天才好看的弯起眼睛,伸手弹了下他的脑袋。
“不错嘛,一开始就有着不一样的重量了啊。”
“嗨?”
止水不解的捂着额头发出疑惑的单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千烨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短短的木刀抛了过来,忙不迭的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