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很长,季牧之没有那么多时间来一一详述。他只是告诉面前的老者,宁姒不仅是戚家的女儿,也是宁家的女儿,她叫宁姒。
他怕老者不肯相救。
老者颇有些孩子气的白他一眼:“这还要你说?若非与我宁家有那么点渊源,能让你俩找到这儿来?”
天道昭昭,因果相报,该来的,早晚会来。
谁叫他是宁家唯一现存于世的老祖宗呢?宁长风这样想。
“小子,谁叫你们找到这儿来的?”据他所知,宁家那些没用的后人,应该没人知道这个秘密才对!
“明德,明德禅师。”季牧之再提这个名字时无比恭敬。
他已经料到,明德落入尊后手中,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明德?”宁长风品着这个名字,摇摇头。“没印象……哦,明德禅师,明字辈的和尚。莫非他师父是法严那个秃驴?嗯,肯定是他,别人也不晓得这些事……”
宁长风径自嘀咕半晌,又问道:“哎,我问你,法严那个秃驴还活着没?”
“……小可不知。”季牧之压根儿不知道明德禅师师从何人。
宁长风似乎有些失落,不说话了,四周除了风声,就只剩摇椅艰难的吱嘎声。
季牧之心急如焚,屈膝长跪:“求前辈尽快施救。”
骆先生说了,这寄灵指环最多只能保宁姒的灵体七日不散。如今已是第七天,真的不能再拖了。
“别前辈前辈的叫,以你的辈分,还没资格叫我前辈。”
“那我当如何称呼?”
“……叫老祖吧!”他俩之间至少隔了四辈,叫声老祖也亏不着他。
“求老祖尽快施救。”季牧之毫不犹豫伏地磕头。
宁长风双脚踩地止住摇椅,再挺腰坐直,笑着问道:“小子,你肯豁出命来,跟着大白到了我这儿,就是为了救她。莫非,她是你的小媳妇儿?”
“是!”季牧之望着他手中的指环,无比坚定道:“她是我今生挚爱。”
“哈哈,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想当年,季三业为了开疆扩土,和戚家那个……叫什么来着,年年开战,打得那叫一个惨烈,最后把命都丢在了燕国。若是他知道后人竟与戚氏子孙结缘,不知道会不会气得推开棺材板儿爬出来。”
季牧之对先辈的事还挺好奇的,但是眼下当务之急是救人,在宁姒和好奇心之间,他非常拿得准轻重。
“逝者已逝,无需再提。小可斗胆,求老祖出手相救。”话毕,又磕了三个头。
宁长风握着系指环的细绳甩啊甩,突然一松,指环带着细绳一起飞向季牧之。
“救不了。”宁长风往后一趟,摇椅再次吱嘎吱嘎的响起来。
……
不是故作姿态,不是拿腔拿调,更不是不愿意救,而是真的救不了。
宁家欠着戚家的债,若是能借这个机会还了,他也好落个解脱,无债一身轻嘛。可问题是,蜕变成灵的戚家小女儿为法器所伤,没有立时灰飞湮灭已经算是奇迹了,怎能奢求奇迹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
活到他这个年纪,什么都看得通透了,行事也极尽简单。能救就能救,救不了就不能瞎给别人希望。
“小姑娘从人到人灵共生,再彻底化灵,经历确实让人惊奇。只是可惜,若是没有变成灵,倾了老头子这一生修为,兴许能救回来多活几年,既已化灵,老头子就爱莫能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