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姒待在星海,不会饿不会渴,甚至不会困。没有可以参照的时间轨迹,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天,三天,还是五天?
晟再也没出现过。
宁姒坐下来,屁股下面和镜子一样,倒映出另一片星海,以及另一个宁姒。
实在无聊,她就和自己的影子玩。她拍手,影子也拍手;她做鬼脸,影子也做鬼脸。
宁姒觉得现在的自己看起来肯定像个弱智,可她实在找不到不弱智的消遣。
玩腻了,她就对自己的影子说:“睡会儿吧,睡会儿好不好?”于是她躺下去,想尝试一下能不能睡得着。
睡梦之中时光飞逝,兴许还能做个有趣的梦,怎么着也比这样干熬来得舒服。
翻来覆去,一点睡意都没有,宁姒睁开眼睛,想躺着和影子玩。
随便一眼,差点没把她给吓死。
既然是影子,当然是她做什么影子就做什么。可这时候,她明明躺着,影子却端端坐着。
坐着……
宁姒想起一些恐怖故事里,镜子中的影像脱离主人的掌控,形成单独的意识。
这种意识,通常都会有一个执念:干掉原主,取而代之。
宁姒吓得跑出去老远,倒置的影子站起来,居然真的不再和她统一动作。
脑壳有点方。
不就是在这里呆的时间久了一点嘛,怎么连影子都开始闹幺蛾子了?
“大神,大神?救命啊,有妖怪。”宁姒扯着嗓子喊。
其实她也就是随便喊一喊,没指望会得到回应,却不料……
“你还怕妖怪?”
“……”
宁姒追溯声源。
妈呀,居然是她的影子在说话。
……
雨幕遮天,雷电交加,浪潮翻涌,混沌重现。
海水在蓝伽的召唤下不停变换形态,或球或盾,或剑或针。与磅礴灵力相撞,如战场之上刀剑铮鸣。余力未消,肆意散落,石破天惊。
若无法阵法器庇护,不管是天机院还是海城,都将毁于这惊天大战中,不留完物。
激战中,蓝伽的目光倾落于海岸。有一身影无惧风浪狂奔而来,竟是绕过整个护城光网赶来的仲澧。
迎休跟着望过去,见是仲澧,硬将喉头涌起的腥甜咽了下去,再以灵力凝聚上百飞鸟,朝仲澧飞去。
他要坯圩铃。
无坯圩铃相助,只怕他撑不下半个时辰。
仲澧会意,趁鸟群扑来之际,将坯圩铃挂在其中一只飞鸟的脖子上。
鸟群折返,众翅齐扇,光凭肉眼根本无法分辨坯圩铃在何处。蓝伽不慌不忙,两手呈拉弓之势,便有海水凝成弓箭。
破空之音响起,水箭携万钧之势追上飞鸟,引众鸟惊啼。
水箭贯胸,彼此消耗。飞鸟随灵力消散而灭,水箭力尽,回归无形之水,落回海中。
水箭一波接一波,飞鸟数量急剧减少。很快还剩最后一只,蓝伽搭弓引箭,已是胜券在握。
水箭追上去,眼看就要射中孤鸟,忽见金光乍起,水箭顿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