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姒的计划十分冒险,却是她眼下能想到的唯一可行的办法。
季三公子不肯交出焱铁令,她能怎么样?他一个人死了倒是不打紧,天知道那凶灵发起狂来,会不会把她一并收拾了?
所以,帮他就是帮自己。
除此之外,宁姒心里还有个小算盘。
如果此次能顺利将凶灵解决,一来她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二来和季三并肩作战,说不定能摇身一变,从最开始的合作伙伴变成生死之交。
毕竟,生死关头最能催生出交情。
合作伙伴之间的联系是利益,生死之交的联系则是情谊。相比之下,宁姒觉得后者更靠谱一点。
她对自我价值的评估相当到位。季三要是想找一个比她有本事的灵士绝非难事,如此一来她就失去了利用价值,自然无法再得到他的庇护。
利益这条路走不长远,也只能改走情谊。
虽然风险很大,但靠山险中求,一旦事成,她就能彻底抱稳这棵‘大树’。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决掉凶灵才行。
凭她们三个人的战斗力,加起来顶多能争取多活一时半刻。要想真正克敌制胜,就不能撸起袖子硬拼。
……
趁凶灵暂时被玄垠拖住,宁姒迅速做出部署。
贪生怕死是人的天性,玄垠自知不敌,必会想尽办法脱身,不会长时间跟凶灵硬抗。所以,留给他们的时间非常有限。
三人跑回宁家,宁姒将流光和季三带到齐寿堂后面的大花园,叮嘱他们务必将凶灵拖在这里,等她回来。
焱铁令在季三身上,玄垠一旦脱身,凶灵自然会找过来。
烧透的玄机阁化成的废墟堆在这里,空气中弥漫着焦炭的气息,混着浓郁的晚春花的香气,闻起来十分怪异。
皓月当空,银辉遍洒。空地开阔,借助月光能大体视物。
二人抵背站立,全神贯注,严阵以待。
……
流香园里,王嬷嬷看到宁姒回来,拍着大腿呻唤:“我的三小姐哎,你到底跑哪儿去了呀?”
宁姒无暇搭理,直奔香闺翻箱倒柜。
王嬷嬷跟在她身后,喋喋不休:“我让喜宝去衙门接你,结果衙门的人说你根本没去,可把我们给急坏了。小姐呀,你莫嫌我老婆子唠叨,到底是闺阁小姐……”
“哎呀!”
宁姒被她吵得一个头两个大,忍无可忍只能出声打断。
“要是我能躲过这一劫,日后有的是时间听你慢慢讲道理。现在立刻马上,叫上其他人,从偏门离开宅子。”
一会儿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她们留在这里太危险,必须马上离开才行。
王嬷嬷被她吼得怔在原地。
这是什么意思?要赶她们走?
阿锦就在旁边耳房,听声音不对,慢慢走了进来。
王嬷嬷气得大哭起来。没想到大小姐尸骨未寒,三小姐就要撵她们走了。
“怎么了?三小姐在找什么?”
宁姒鞋都没脱就爬到床上,到处翻找,就差没把床给拆了。
“去哪儿了呢?我记得明明扔在这里的!”
宁姒急得满头大汗,背心更是湿透,显出一片暗影。
直觉告诉阿锦,一定是出了什么事,遂又追问:“出什么事了?你到底在找什么啊?”
“玉笛,我的玉笛啊!”
“小姐?”喜宝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进得屋内,见到宁姒,她和同行的侍香总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