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门听说了吗?那位传说中的国师大人又回来了。”
东京汴梁城中,有的是消息灵通的人物。在何智回到汴梁城中,与徽宗皇帝定下了传道大计的第二天,正是大宋朝廷的休沐日。
与现代的公务员们相比,这个世界的宋朝官员们显然在舒服的程度上显然并不落后于人。首先他们是很少会有加班这种事情的。其次,这个世界的朝廷还规定,每隔十天便有一日休沐——也就是放假。
在休沐日的时候,这个世界的官员们是不需要上朝的。哪怕是皇帝,也没有权利在休沐日召集大臣们上班。
所以,尽管徽宗皇帝自己也迫不及待的想要展开何智的战略,开始“北岳宗”传道天下的大计,但是在官员们放假的日子里,他也只好先将自己急不可耐的心思按捺下来。
当然,尽管不能够在朝会上直接将何智的计划公布出去,但是这并不妨碍徽宗皇帝在回到宫内之后,连夜就开始会见他认为应该参与到这件大事之中去的人物。
于是乎,在第二天一早,何智这位“国师”归来的消息,就已经随着汴梁城中诸多“消息灵通人士”的传播,而扩散了出去。
一大早,在汴梁城中的太师府上,头发已经花白,身材发福的蔡京蔡太师正捏着一支瓷盘,小心翼翼的喂着荷花池里的锦鲤。在蔡太师身后,则是三位身着紫色或者绯色官袍的官员,低头弓腰的站在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师身后。
三人之中身着紫衣的那一位说完最开始那一句,便等着蔡京的回应。可蔡京却像是完全没听到一样,只顾着捻起瓷盘中的鱼食投给池中的锦鲤,连一句话也没有对三人说。
然而三名身着紫红官服的大臣连气都不敢出,就恭恭敬敬的站在蔡京身后,看着他喂鱼。过了半晌,蔡京终于将盘中的鱼儿全部都抛进了鱼池。
他转过身去,旁边立刻有仆役递上铜盆、毛巾,让蔡京净手。
“是啊,这位国师又回来了。”等到蔡京洗净双手之后,他这才半侧着身体,半似自言自语,半似回答的说出一句。
“蔡太师,您是咱们文臣之首,对这位国师……太师您究竟是怎么打算?”那名紫服官员听到蔡京开口,赶紧上前一步,带着满脸讨好的笑容问道。
“是啊,太师,上次这位国师现身,也不知道是给官家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让官家就定了他做国师。而且还一番常态,居然对那些丘八们另眼相待起来了!太师大人,这一次这位国师又来,您可不能让他再去官家那里替丘八们说好话了。”另外一位绯袍官员,则是带上了满脸的气愤,也对蔡京说道。
“官家的事,也是你能胡乱评论的吗?”蔡京顿时抬起头来,瞥了那绯袍官员一眼。后者顿时浑身一抖,将腰深深压了下去。
蔡京看到此人的动作,眼中也不知是露出满意还是厌恶的神色来。一名已经做到了四品的官员,在另外一名官员面前卑躬屈膝,这在宋朝百余年前是绝对不可能见到的事情。哪怕双方是师生关系,也绝不至于如此。不过在正史上,此时已是宋朝末年,大宋朝官员们的骨气也是远远不如百余年前宋朝鼎盛时期的那些名臣了。
旁边那名紫袍官员也有些嘲弄的看了那名说错话的同僚一眼,随后再次说道:“太师,我等已经听闻,这一次那位国师出现,是为了让官家帮他传道天下。前一次他蛊惑官家立北岳宗为国教也就罢了。反正国教之说,也不过是虚名而已。可是这一次,他居然要开坛讲道,这却是让人有些费思量了。也不知道这位国师,究竟是何用意。莫非真的是要大兴道家,与我等儒门弟子为敌?”
“呵呵……这位国师又不是不知天时的蠢货,怎可能会做灭儒兴道这种蠢事。我倒是听闻,他这一次言道有大劫将至。这话与数年前京师传言的魔星下凡之说亦有颇多关联。所以官家也被他说动,要召集人手应对这场浩劫。他所谓开坛讲道,并非是要灭儒兴道,而是要传授功法根本,提升我大宋修者的实力。”
“嘿!什么修者,不过是一群江湖人士和一群丘八罢了。”那紫袍官员这时也禁不住冷笑一声。
“不可小觑。”蔡京瞥了那紫袍官员一眼,“况且,那位国师所说的浩劫,也绝非空穴来风。若是真的有魔星降世,那么他开坛讲道,提升我大宋根本,也并非无法接受之事。”
“太师真是大度。只希望这位国师能够谨守本分便好。”那名紫袍官员说到这里,禁不住冷笑一声,“那么太师明鉴,这一次何国师开坛讲道,我等是否也应当派人前去听讲呢?”
“自然要去。这是官家一意推动之事。若是我们不去,那便不是得罪国师,而是与官家作对了。”
“太师所言甚是。那回头我们便按照官家的吩咐,各自找些实力不错的武道高手去听那位国师讲道便是了。”紫袍官员笑了一声,不以为然的说道。
几位高官在蔡京府上定计,接下来便各自离去。而蔡京这一天也没有得到太多悠闲的时光,到他府上来拜访,询问蔡京对于何智开坛讲道这件事态度的人络绎不绝。虽然是休沐之日,但蔡京却比平常上朝的时候更忙。
第二天一早,徽宗皇帝在朝会上果然就提出了让何智开坛讲道的事情。而这件事之前徽宗皇帝就已经找大多数利益相关者进行了私下的会谈,同时文官们也同样早已私下串联达成了统一的意见。
于是乎,第二天在朝会上徽宗皇帝的提议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反对,所有人就这么默认了何智开坛讲道这件事。
下朝之后,当天下午徽宗皇帝就换了便装,兴冲冲的又来到李师师的住处,向何智报告了这个好消息。不过,何智对此倒是并没有任何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