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一般人, 上班时间被带着打游戏,估计能开心的玩好久。
江绝一局打下来,简直比上班还累。
他好几次和子弹擦肩而过, 连跑都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跑, 全程只想躲在小角落里安全蹲好。
碰到要跑毒的时候,整个人暴露在空旷的环境里, 连心跳都会骤然加快。
太危险了——这么跑随时都可能被人突突突掉。
“你这是吃素型玩家啊。”戚麟一路护着他躺着吃鸡,发现游戏打完他比自己还累,哑然失笑:“这样不行,再排吧。”
能狗就狗, 狗完一个地方换一个地方狗,哪怕全世界都在刚枪,我也要找个地方趴好。
导演,这跟剧本里那个杀人不眨眼的角色差好远啊……
江绝平时从来不撒娇,这个时候抱着手机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还要再来吗?”
他宁可承包全剧组的杂务去扫一下午的地。
然而玩游戏这种东西,当真是被逼急了就会了。
前面几把江绝不是落地躺就是被一帮萌新撵的到处跑, 全靠戚麟护着玩到决赛圈。
然而排着排着,总有敌人突然冲到自己脸面前的情况。
江绝连大气都不敢出,端着手机的动作简直快把它掰成两半。
那人跟没头苍蝇似的端着把霰弹/枪就闯进房间来, 可江绝手里连把枪都没有,愣是在戚麟的小声催促下把那人逼到墙角里,手足无措的拿拳头完成了击倒和补刀。
镜头前的血迹跟苹果汁似的噗叽溅了好些, 江绝一脸惊慌的抬头看向戚麟, 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
“开荤了呀。”戚麟笑眯眯地亲了他一下:“可以舔包了。”
江绝生怕那盒子诈尸, 小心翼翼的凑过去摸了一下。
然后瞬间接近毕业,三级头三级包akm什么都有了。
某个斯文男青年的脸上露出中彩票般的神情。
戚麟一看他这个表情,心想带他来青铜局瞎玩果然还是有好处的。
然后他们愉快地开启了扫荡模式。
等到了吃晚饭的时候,白凭终于又看见这不知道躲哪去的两个小崽子,招呼他们过来啃羊腿。
他只抬头瞥了一眼,就发现儿子身上某种气质被打破了。
那种温润的,驯服的,听话的感觉,已经开始消失了。
江绝的问题之一就是太乖了。
道德水平始终在线的情况下,哪怕调动全身的肢体语言去表演一个坏角色,也未必能让观众本能地相信这个角色就是这样的。
戚麟无意识的带他躲起来打游戏,其实也是在帮他找到那种破坏规则的感觉。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都在熟悉场地里其他的环境。
道具的重量和手感,布景的空间和距离,还有不同机位会从什么方向过来,打光的方式以及强度,以及充当龙头的一个绿球。
江绝坐在他的旁边,看着戚麟若有所思的抚摸着那个贴着小红片的绿球。
“你在抱着我的本体。”他一本正经道:“我的脑袋摸起来舒服吗。”
戚麟一脸复杂地搓着这个球的绒布表面:“我真的要跟这玩意儿对戏吗。”
“你看见后面这块墙了吗。”江绝思索道:“你要脑补我变成了鲜血淋漓的龙,在天空中挣扎着想要飞起来。”
然而绿幕上什么都没有,而且也不可能帮忙涂鸦标记一下。
“完全——完全都要靠我自己发挥吗。”戚麟揉着那颗球道:“我们是不是该找点什么方法确认下飞的位置?”
如果是经验老到的演员,哪怕对着一头驴都能演出一场和爱人的生离死别。
可现在对戏的背景和对象是完全不存在的,虽然表情和肢体动作很好伪装,可其实也非常容易演砸——因为眼睛的焦点很容易就找丢了。
哪怕特效团队能做出很好的效果来,演员完全是内心一片茫然的情况下对戏的话,很多微动作都会暴露脱戏感。
江绝突然想到了他在拍《龙血玺》时,台上台下的那些场景。
他起身去找了根还算干净的拖把,然后举到了戚麟的面前。
“你想象一下,这是我。”他摇晃着拖把上垂下来的布条,自己也开始幻想这是龙摆动的长须。
“我们现在开始对戏吗?”戚麟站起身来,眼神开始有变化。
“我来陪你熟悉轨迹。”江绝如舞龙的缦布下藏着的那个人,开始扬起拖把在他的身边周转。
在剧情中,被解除封印的云烨直接强行运力想要以雏龙的身份逃遁,可没有飞多高就重重地坠落下来,再次被玄幽医治创口,帮助他暂时恢复成人形。
“三,二,一——”
拖把在戚麟的手下骤然间动了起来,很快被高高举起,开始在空中飞出并不连贯的波浪轨迹,犹如暴雨中摇摆来去的风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