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连澈躬身对华曦公主行了一礼,沉声说道:“公主殿下,君红杏是在下的庶妹,也是我君氏一族的家主,还请公主殿下看在在下的面子上,留她一命!”
华曦公主今日穿这百鸟霓裳,又让宫人抬着肩撵绕行一周,本来就是想要美美的炫耀一番。
没想到这才炫耀到一半,身上的百鸟霓裳就化成了飞灰,手里捧着的玉如意也在刚才慌乱的时候掉在地上摔成了几块,这口恶气她怎么咽得下去?
她恨恨地瞪了君红杏一眼,又将目光看向帝连澈,恨声道:“留她一命?行刺皇室成员本就是死罪!她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陷害本公主,你居然还敢求本公主留她一命?”
帝连澈心里知道他自己是帝氏皇族的成员,可是现在还未到公开身份的时候,所以,只得不停的以自己新科状元的身份为君红杏求情。
可是很显然,华曦公主并未将他这个新科状元放在眼里。
她瞥了帝连澈一眼,冷笑道:“状元爷放心,本公主今日只杀君红杏一人,不会将你牵连在内的!”
说着,又对旁边愣着的侍卫道:“还不动手?”
帝连澈俊脸上神色巨变,急声道:“不可!”
两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他已经冲过去拦在了那些侍卫的前面,神色阴戾的说道:“华曦公主若要杀她,就先把我杀了吧!”
华曦公主嚯一下从软椅上面站了起来,怒声喝道:“你以为本公主不敢?”
帝连澈拱手行礼,态度却依旧坚决的说道:“还请华曦公主看在在下的薄面上,放过红杏小姐,留她一条性命!”
“看在你的薄面上?”华曦公主冷笑道:“你不过是区区一个状元郎,居然也敢阻拦本公主?”
帝连澈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没有再说话,也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就那么拦在众侍卫的面前。
南宫锦这时候已经拉过君红杏的手仔细检查了一番,见她两只白皙如玉的小手都被烧出了大片红肿不说,上面还起了一只只水泡。
他心疼得不行,又见君红杏紧抿嘴唇使劲儿憋疼的样子,心中更是疼惜得不得了。
他拉着君红杏走到华曦公主的面前,语带怒气的说道:“华曦公主,你看看红杏小姐的手!”
说着话,他将君红杏的手举起来,指责道:“华曦公主你好生看看,今日若不是红杏小姐及时出手将那件百鸟霓裳从你的身上脱下来,只怕你早就被烧得面目全非了!红杏小姐她若真的有心要害你,又怎会不顾自己的安危上前救你?”
南宫锦又急又愤,俊脸沉凝,眸色阴沉,盯着华曦公主语速极快的说了好大一通。
华曦公主却根本没有心思听他在说什么!
她自小就骄纵惯了!
别人在她面前说话,都要先矮下三分再开口,语气也都是恭敬和敬仰,他们甚至都不敢抬头看她一眼。
只有这南宫锦是一个例外。
南宫锦以前对她就若即若离,谈不上热情也谈不上凉淡,所以才惹得她不停的想要靠近!
今日他对她语带责问的说出这样一通话,却让她有一种异样的,被征服的快感!
她望着南宫锦,眼神中的戾气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水漾般的温柔:“锦公子,你觉得是我冤枉了红杏小姐?”
“当然!你当然冤枉了红杏小姐!”
南宫锦俊脸紧绷,不假思索的说道:“华曦公主,你今日这般为难红杏小姐,他日当你再有危险的时候,谁还敢上前救你,护你?”
华曦公主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柔声说道:“锦公子莫要生气,我不为难她便是!”
南宫锦脸上的神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你当真不再为难她?”
华曦公主点了点头,望着他潋滟如波的眼眸,她的脸颊上慢慢浮上一抹红晕:“嗯,既然锦公子都为她求情了,那我就不与她计较了!”
南宫锦闻言,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他对公主微微一礼,道:“华曦公主,请允许在下将她带下去上些药!”
华曦公主微微噘了噘嘴,拉过他的衣袖轻轻摇晃了两下,软声嗔道:“她要上药,我让两个宫人陪她下去便是,锦公子,你还是陪我回去换身衣裳吧!”
南宫锦看了看她抓住衣袖的手,又扭头看向身边的君红杏,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华曦公主是皇上和皇后的掌上明珠,自小就被宠溺坏了!
在她眼里,万事都只凭她高兴或者不高兴!
他今日能从华曦公主的手中将君红杏救下来已经实属侥幸,若再犟着要陪君红杏下去上药的话,只怕……
君红杏看出了他的为难,往后面退了两步,撑笑说道:“锦公子,你陪华曦公主下去换衣服吧,我没事儿!”
“可是你的手……”
南宫锦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华曦公主已经拽着南宫锦的胳膊,一脸欢喜的说道:“走吧走吧,锦公子你陪我去换身衣服吧!”
南宫锦对于身边这位公主一向是敬而远之,此时被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拉拉扯扯,不免就觉得有些难堪和尴尬了!
他正要抬手将华曦公主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面拂开,一直冷着脸站在旁边没有做声的南宫元丰道:“锦儿,你就别磨蹭了,陪公主殿下换了衣服,还得过来参加宫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