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洞穴比昨天夜里那个洞穴要小得多,大概只有四米的深度而已,更像是一个普通的不规则房间,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保暖性远胜昨天的洞穴,毕竟在这雪山底部的山谷之中,夜间温度一般都在七八度左右,对于还是一身秋天打扮的众人来说,显得低了一点。
在四周看了一圈,肖炘杰果然发现了两个普通的蚂蚁窝,还有其他的昆虫和小动物。这是一个充满生机的世界,和山谷内部死一般的沉寂完全不同。
说了这里和山谷中的区别,其余人讨论了一下,最后还是觉得这里既然有这么多动物存在,应该不会遭遇到那些食人蚁的攻击,也就决定住下了。
安顿好大伙后,丹木提着那把刻有镇魂符文的羌刀,然后唤上肖炘杰一起,决定去一边的开阔地带猎杀几只动物做晚餐。肖炘杰对这个提议心动不已,他长这么大,还没有真正地打过猎,这次也算长见识了。
不过临行之前,倒是发生了一点小插曲,柳衡嫌肖炘杰的枪法太臭,执意不许他带上手枪以免浪费子弹。最后还是肖炘杰以安全第一为由,将那把手枪带上。不过,弹夹里仅剩的六枚子弹,也实在让肖炘杰提不起什么底气。
就算只遇到一个戈基魔兵的狩猎小队,这只枪用完了子弹就完全是一堆废铁!但这堆废铁还必须得带在身边不能乱丢,不然若万一有一天能够回到现实世界,这把“抢”来的枪支,还真不知该如何还回去。
“你确定,那是戈基人?”两人走了一段距离,丹木突然问道。
“怎么,不相信我?”肖炘杰很是不满地道,不过他也知道,丹木是个仔细的人,什么事都要弄个水落石出。
“不是不信你,而是不信那些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魔崽子,居然还躲在这个地方逍遥!”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真的以为这是世外天堂,可是这两天的遭遇,也早证明了那不过是个美丽的误解。逍遥?怕它们生存在这样的环境下,也是十分不易吧!”
“不管怎么说,羌人和戈基人都是世仇,如果可能的话,能灭了它们自然最好!”丹木的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机。
“为什么跟我说这个?沈万年师徒就不说了,那个萨迦德,身手和实力,应该都远超我才对!”
“那个老狐狸,谁敢相信他的话,可能被卖了还要为他数钱吧!”
“这倒是,犹太人的聪明和狡猾都是出了名的。”
“再说,他的身份很不简单,至少,不仅仅是贝塔组织的成员那么单纯。那不过是成立于二战时期的一个组织,因为那个组织最大的建国梦想已经实现,就算延续到今天,凝聚力也应该没有当年大才对。而最主要的是,这个组织如果是要对付巴勒斯坦还说得过去,可是对于他国文物感兴趣,就奇怪到极点了!”
“想来他也知道我们对他的怀疑,可是不动声色地相处了这么久,却愣是让人不知道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不提他也罢,你先前说戈基人至少有两千人,没这么夸张吧?真有这么多戈基人,接下来的麻烦可就大了。”
“这是最保守的估计,不然的话,它们的部落不可能延续到现在。但是这一点不用担心,毕竟只是一些新石器时代的土著而已,我当雇佣兵的时候,曾经一只十几人的小股部队,创造过在有上千人的战场中来回穿梭却未被发现的记录。当然,从我们所处的方位计算看,这个空间的大小极其有限,最大也不可能超过五千平方公里,而我们从最初的洞穴中出来时所经过的地方明显没有戈基人活动的痕迹,也就是说,它们的活动圈子,应该就在这第二作山峰和第三座山峰之间的这个山谷,甚至连山谷周围,也没有它们的痕迹,这就是说,它们应该是被某股力量禁锢着,限制了它们的大量发展,因此人口数量,应该维持在两千上下,不会有太大的出入。”
“可惜我们剩下的六个人素质良莠不齐,可不是你们当年的精锐雇佣军。真是奇怪,这些戈基人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还是像你们神话传说中的那样,不过是被阻挡在圣山外的那支魔兵的后裔。”
“这个谁知道?羌戈大战的年代太久远了,应该是新石器时代的原始战争吧?这么多年的流传,里面夸张的成分很多,当年的真相,被埋没得也差不多了,谁知道当年圣山阻断魔兵的故事,其真实情景到底是怎么回事!”
“奇怪,你不是对于羌族文化极端热爱,其信仰也无比坚定么?”
“有信仰不代表就需要全盘接受神话传说中的一切,有理智的反思,也不代表就不爱这些文化!像所有的西方国家的人都知道,人类是从猿进化来的,可这并不影响他们信仰宣扬人是上帝所造的基督教!”
“你懂得倒是不少,一点也不像个真正的羌民。”
“真正的羌民也不全都生活在深山对外世一点不懂的老古董,他们还是一样会和外界接触。不过也难怪,在许多人看来,羌民的生活都是简单和神秘的,他们和你一样,大都觉得羌族人还完全生活在以往的传统习俗中,却不知道世界的变化之快,早让羌族人在日常的生活中,和其他城市的汉人没有太大的区别。”
“这倒是,老实说,最开始我听说你作为一个羌人却在国外多年,总是感觉怪怪的。不过后来一想,就连一些原来生活在大山深处的少数民族,也早就进入现代社会生活了,更何况羌族的聚居地,本就在成都、绵阳这类大城市不远的汶川或北川一带?现代文明生活,对古老的生活方式的冲击,也是如此巨大,倒是我的思维,还停留在影视书籍里对于羌族人生活的描述中去……不过,即便是受到现代文明对传统文化的冲击,羌族中许多固有的习俗还是顽强地保留着,我想这也是一个民族之所以还能区别于其他民族的核心的灵魂所在!”
“你说得对,现代社会的生活再怎么精彩,可是对于一个羌人来说,崇拜白石、圣山、金丝猴,传唱释比经典,每年的祭山会,甚至古老传颂的羌戈大战……等等等等,这些都是刻在羌人骨子里的东西,羌人在世俗的世界中走得再远,也不会忘掉。这是羌人文明的根啊!”
“羌戈大战……羌戈大战对于羌人来说,似乎已经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战争,而上升到一种远古崇拜的高度,在你们的民族中,从来不缺乏对这场很可能是新石器时代的战争的歌颂和骄傲,也不缺乏对于戈基人的轻蔑和仇视。现在,在时隔几千年过后,却再次遇见戈基人,难道说心中的恨意还是不能消除么?想想我们可能要应对至少两千人个戈基人的部落,我就感觉有点犯悚。就我们这几个人,只怕还不够它们塞牙缝的!”
“这种仇恨已经化进羌人的血里,怎么也解不开了。羌戈大战,那是当年两个民族的生存与死亡之战!胜利的,能生活在岷江流域丰美肥沃的土地上,失败的,就要被历史所淘汰!对于这场可能是开创了整个羌人生存基础的战争,就算再怎么去歌颂,也不过分!更何况,于勤劳智慧的羌人不同,戈基人本就是个凶残而懒惰的种族,它们不事生产,只想着掠夺,更可恶的,是它们的祖先曾经偷取羌人的婴儿食用!可以说,它们虽然具备一点人类的形体,智慧也介于人和猿之间,但是它们的性子,是完完全全的魔,称呼它们为魔兵,一点也没错。对于魔一样的生物,就算是杀了,也不应该有心理负担!”
“你这话,说给柳衡听听倒是不错。她此刻,正为间接杀死一个戈基人而愧疚着!”肖炘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