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卫襄拒绝得这么干脆利落,松陵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心心念念地把人盼来了,就是这么个结果?
“不行啊,卫仙子,您好好想想,我徒弟是人类,那狐狸精是妖兽,人妖殊途,他们非要在一起,真的会被雷劈的,难道你忍心看着你那狐狸精被雷劈?”
“可问题是,他们现在被雷给劈了吗?没有啊,既然没有,那就说明老天爷允许了啊。”
卫襄说完就不想再理睬松陵子这个死脑筋了,转过身开始在松陵子的密室里开始搜。
“真是造孽啊,我徒弟将来可是要继承火云宗的人,怎么能娶妖类为妻啊……哎哎,卫仙子你这是干什么?”
松陵子接着仰天长叹,感叹完了才发现自己的密室正在遭受卫襄的荼毒,连忙过去拦着:
“卫仙子你这是做什么?我这小地方没什么好东西,你还是别翻了吧?”
“没什么好东西?”
卫襄瞥了松陵子一眼,手里拿着从柜子里搜出来的两本秘籍:
“这是什么?”
“这,这是祖上留下来的东西,卫仙子你看不上眼的——你就直接跟我说,你此行到底是想要什么,我一定另想办法给你找!”
松陵子都懵了,一把将自己的两本秘籍抢了回来,苦苦哀求道。
但卫襄此时就像是蹿进了桃林的猴子,眼看着松陵子密室里这么多的典籍孤本,怎么可能就此放过呢?
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好好找一找,万一哪本书里面有分魂之术的记载,那可就赚大了。
松陵子刚从她手里将这两本秘籍夺走,她就又拿了几本在手上,并且扔进了混元鼎,笑嘻嘻的看着鼻子都气歪了的松陵子:
“好了老头儿,别那么小气,我们只是看看而已,过两天就还你!”
“不行,这是我们火云宗的秘籍,不能外传的!”
“呦,现在是你们火云宗了,那当初求着我进火云秘境为你寻找秘密的时候,怎么不分得这么清啊?”
卫襄一听这话更不高兴了,这老头颇有点过河拆桥的嫌疑呀。
既然这样,那她也就完全不用客气了。
卫襄理直气壮地将剩下来的秘籍全都打劫一空,如同土匪进村一般毫不留情,松陵子看着自己空了一大半儿的密室书架,简直要背过气儿去。
于是在卫襄的手伸向他的兵器架子的时候,他终于妥协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
“卫仙子恕罪,是我糊涂,说错了话,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和我这糟老头子计较了,您就说您到底想怎么样吧,只要能做到的,我都一定帮您做到!”
“我想怎么样?我不想怎么样呀,我就是来找点我需要的线索。”
“您需要什么线索尽管说,不然您就是把我这儿的东西全部搬完也不见得能找得到呀!”
松陵子痛心疾首地抹着眼泪讲道理。
卫襄听他这么说,这才停下了掠夺,依旧笑容嫣然地看着他:
“那你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分魂之术的秘密?”
“这……卫仙子你是在开玩笑吧,这世上哪有什么分魂之术?”
松陵子老脸一僵,随即笑道。
但就这么一个细微的神情,已经让卫襄看明白了。
她拍拍手,点点头,表示自己的耐心已经耗尽:
“很好,既然你说没有,那我也就不再问你,我自己找——但以后要是让我知道你说了谎,那你记住,你们火云宗一根草我都不会给你们剩下。”
说完,卫襄朝着尉迟嘉挥挥手,慨然下令:
“这老头儿不老实,搬,继续搬,搬完为止。”
“不不不,不要啊!”
原本还想着用缓兵之计拖延一时的松陵子终于放弃了最后的一丝希望,见了棺材落了泪,伸开双手护住了自己兵器架子上的那些绝世神兵,无可奈何的说了实话:
“其实,我是知道那么一点点的……”
“一点点?好吧,你给我仔细说说看,到时候能给你们火云宗剩下点儿什么,就取决于你到底跟我说了什么。”
卫襄言笑晏晏,一副我很公平公正的样子。
松陵子:……当初到底是谁把这个女魔头招惹过来的呀?他要知道了,非打死他不可!
一刻钟以后,打喷嚏打得鼻子都抽筋儿的朱云收到了师父派人送来的消息,令他带着朱雀,即刻前往仙云殿。
“师父命我带着朱雀?”
朱云有点儿纳闷,一般来说,师父召见他的时候,从来不曾问过他的镇魂兽在做什么,怎么这一次偏偏就让他带上呢?
但那传话的小弟子并不知道是为什么,除了点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朱云只好带着朱雀前往仙云殿过去了,走之前又回了一下自己的卧房,跟狐狸精好生叮嘱了一番,让她千万不要外出,这才放心离去。
只是一看见出现在仙云殿里的卫襄和尉迟嘉,朱云瞬间就后悔了。
“她一直都很想念你们,早知道我就应该把她带过来,让她见你们一面……”
朱云转身又要朝外走:
“我这就去带她过来!”
“停!你们的事情还是一会再说,现在咱们先说重要的。”
卫襄拦住了朱云。
朱云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卫襄,有些困惑和不解:
“难道你们不是来看她的吗?我以为,她对你们来说已经很重要了。”
“她对于我们来说当然很重要,我也很感激她时刻惦念着我们,但是她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和你在一起,那这就是她必将面临的事实——往后余生,我们只能在彼此惦念中度过,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朝夕相处,日夜相随了。”
“不能再……跟着你们了吗?”
朱云万万没想到会从卫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瞬间有些伤感。
卫襄指了指坐在上首的松陵子:
“你师父还一心一意等着你继承宗主之位呢,怎么跟着我们呀?我们相逢一场,原本就是要有别离的那一天,现在只不过是顺其自然而已,你们也不必过于放在心上。”
朱云……他怎么从来不知道眼前这女人还有讲这种大道理的时候?
她不是从来就不讲道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