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飞白站在门口,看着她笑眯眯的过来,又看见了身后几人的神色,沉吟了片刻,之后便如常对屋里的长辈们告别。
他昨晚又是一夜没睡,爷爷和黎伯焱谈话时他也在场,他们怎么说的他自然是心里有数,所以他们想让黎元淮去南港的事情,他也知道。
他是真的不愿意让黎元淮为了他去奔波劳碌曲意逢迎,即便是有黎伯焱这个堂叔在场维护,他也不愿意这样做。
可他不能说。
因为一面是他姑姑,一面是他的女孩,他不能在她们两个中间做出选择。
也是因为这样的矛盾心理,他早上出来晨跑时便没什么精神,黎元淮即便注意到,也只以为是他担心家里的事情,并没有多想。
所以这会儿上了车,俩人即便只是靠在椅背上就不说话了,她也不觉得不安。
反而,她的心倒是比昨晚要安定了许多。
她是想着,如果,她真的能帮上什么忙,那就太好了。至少她不必再是口头上关心着晏飞白了,她能够真的替他做一些什么,无论成功不成功的,将来便也没有遗憾了。
殊不知,这轿车后排不到两米见方的地方,竟然也存了如此差别巨大的两种心思,由此可见,这场人生还真顾不得每一个人的周全。
所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吧。
俩人一路无话,到班级时,班级里也异常安静的。
黎元淮坐下就觉得纳闷,这秦老狠又不在,也没什么人管着,平常里热闹的跟炸锅似的班级,怎么忽然就这么安静了?
她越想越觉得奇怪,可是也不知是不是入乡随俗的关系,还是在遵循着某种不知名规则的关系,搞得她说话时也不敢大声了,只敢用小小的气音讲话。
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周经桓,却想起自己在生他的气,便白了他一眼,拍了拍前座陆渊的肩膀,问他到底是怎么了。
“期中考试成绩要下来了,太紧张。”陆渊侧过脸,回答道。
黎元淮应了一声:“哦,那你为什么也不敢说话呀?”
在她的印象里,能超越陆渊的只有晏飞白一人而已呀。
陆渊耸耸肩:“体谅体谅,关怀关怀。”
黎元淮笑了。
她倒是没那么在意啦,无论是她还是她家里人,对成绩这一项,的确是没什么要求的……
只要不至于是个文盲,估计奶奶就要酬神拜佛烧高香了。
她这边厢知道了原委,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早课要用的东西了。
周经桓那边却是盯着她瞧了许久了,见她看了自己一眼时不知道有多高兴,可是转而便绕远去和陆渊说话了却忽视了他这么个大活人,又觉得气不打一出来。
这些天的周经桓,总是被这个同桌冷暴力折磨到患得患失……
原来听机智勇敢的一个中二少年,硬生生地被黎元淮给逼成了话唠了,不仅隔三差五的找她说话,还要事无巨细关心照顾,这一副做小伏低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可人儿疼呀。
这些天以来,周经桓和黎元淮的对话基本上是按照如下模式展开的——
周可爱强行挑起话题:“哎,同桌,你看见我书了吗?就是那个你帮我包书皮的那个,包得特别好看的,那个……”
他对上黎元淮写满了不在乎的侧颜,越说越没底气,最后终于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