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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眼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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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二天一早,在童稹的坚持下,东方赦为他办理了出院手续,并用专机专车将他送到了往返他们村和小镇的汽车站。

想到母亲的节俭,以及他自从上大学之后,就再也没回家的愧疚。童稹在送走专车后,站在汽车站犹豫了片刻就拖着箱子,一步一顿的往镇上的十字街走。

记忆里后来的小镇十字街非常的繁华,明明不过是几年是时差,此刻的小镇十字街与未来的时尚鲜明明亮相比,到处是被严重烟熏火燎之后的小饭馆,小面馆,招牌早就失去原色,货品摆放的乱七八糟的批发店,玻璃柜一点都不透明的药店,黑暗陈旧的杂货店等。

唯二的两家新装修的服装店和鞋垫,是这十字街最亮眼的存在。母亲不是引领时尚的人,童稹在别无选择之下,先在服装店进去挑了两件价格‘不菲’的羽绒服,一件大衣,几件羊毛衫羊毛裤,又在隔壁鞋垫买了两双鞋子。

父亲的衣服是从来不缺的,作为梧桐村技术最好的水电工和木匠,母亲总是把父亲的穿着打扮放在第一位,以保证他出去谈生意的时候可以衣冠楚楚,不被人看低。

但是父亲爱喝酒,所以童稹在镇上转悠了一会儿,又买了一箱子在本地名气大,性价比也不错的白酒,和两瓶红酒。

至于,大哥和小妹。

童稹就当想不起这两人了。反正他从小就与这两人不对付,暂时也没有合好的打算。

童稹走下气味浑的破旧村镇公交车,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家门,近乡情怯什么的他没有多少。他的感性好像在这方面一直都不怎么强。

他只是没想到因为车上的人认出了他,在一阵哄说下,司机大叔就特意绕了一段路,把他送到了家门口。

“哟,这谁啊?这不是咱们龙大的天才吗?”作为住在村子十字路口的人家,纵然是山村,童家门前的人流量永远也最多的。

童稹看过去,面容很熟悉,也知道是谁家的,却不知道怎么喊人。于是,沉默。

那人也就是顺嘴一说,很快就面带八卦的背着一袋子东西走了。

“呜——”一阵电动三轮车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位面容黑瘦的大婶:“哟!是童家的老二啊?我还活是谁呢?上大学了几年没回来,这回是衣锦还乡了?”

童稹:……

一名年纪比童稹大不了多少的青年骑着摩托车路过,特意放慢速度道:“童稹!你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你爹妈就要报警找人了,哈哈!”

坐在青年后座的女人,大约是对方的媳妇,紧接着就自来熟的说道:“上了好大学,也不能不回家啊。说出去多难听,像是你爹妈养了条白眼狼似的。”

青年接着语含嫉妒的说:“你爸爸在外面不是挺赚钱的吗?你们家四个轮的小汽车都买上了,用得着你勤工俭学?别是到了首都了,就看不起我们这小山村了吧?”

“……”

童稹淡淡瞟了一眼说话阴阳怪气的男女,这些人总用自己的素质和下线,去撩拨村里读书的青年男女。若是你反驳了,对方背后会说‘上大学怎么了,还不就是那样,跟咱们没什么区别,一样吃饭拉屎……’。若是不反驳,他们也就顶多过个嘴瘾。

以前的童稹,遇到这种情况,绝对会狠狠怼两句的,直接气的对方‘心梗’,这是他童老二的风格。但此刻他没心情。前世,他上了大学之后的确很少回来。原因——看不上这座山村是肯定的,另外也是觉得,在家里过的不痛快。

记忆里,他的耳边总是母亲的唠叨和歇斯底里,不管他做什么仿佛都是错的。

大哥童灏当年考上一个大专,父母高兴的什么似的给办了酒席,轮到他,什么也没有。学费生活费还是学校,镇上,县城和市里奖励的助学金。就好像他不是童家的孩子似的。

事实却是,他的确是童家的孩子。如假包换,DNA什么的,他和全家的人都验证过。

童稹(;):……往事不堪回首!回首就想甩自己几巴掌。

“好像今天童颜也考大学了?”童稹想道。但其实因为关系不和睦,他对这个妹妹的关心很少,连对方上什么大学都没注意,只记得后来某次听母亲唠叨说,好像同样上了一所大专。

“哟童稹,上个大学不一样了啊!看不起人了啊!”那人见童稹将买的东西一样一样搬过马路,放在自家紧闭的大门口不理会他们,表情有些不好。

童稹停下动作面无表情的看过去,那人被他的眼神看的脖子一缩,赶紧开上摩托车带着媳妇跑了。

靠近大门,才听到母亲吵架似的唠叨声在堂屋里。

童真听着那抱怨的唠叨,心中莫名烦躁。就好似前世每一次回家一样,忽然不想进去了。甚至忽然有些后悔重生回来干嘛直接往家跑。

可是他过去的两百年里,曾有一段时间,真得非常思念这唠叨声,午夜梦回,都是站在自家院子里,听着母亲的唠叨。

“哟,这不是童老二吗?大学生回来了,站门口干什么?几年没回来,都不敢进屋了?”一位大妈提着个撞豆腐的篮子从背后路过,在奚落了童稹一通之后,大声喊道,“童真他妈,你家老二回来了,怎么给关在门外头啊?前儿不是还说想你儿子吗?”

“哐当——”院子里在一阵快速的脚步声,大铁皮门就被拉开了。

“老二?回来了怎么不敲门?”带着满身烟火气息,四十多岁脸颊泛黄的童母出现在门里,看到儿子顿了顿,嘴里就不自觉的抱怨一句,随即对那位提着豆腐的女人道,“晓钟妈这是去打豆腐了。馍馍包完了吗?我这不是在屋里切包馍馍的馅子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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