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奕寒边说着,满月儿也将目光缓缓落到了他的身上。他言语中的委屈和眼神中的受伤,她都无法忽视。
“月儿,我知道你不是真心的讨厌我们,你只是在气头上,但是,不要气太久好不好?气过了,就该开心了是不是?”
满月儿抿唇叹口气低下头:“就算再怎么对生命观感到淡薄,也不该枉视生命啊。那都是你们的子民啊,你怎么忍心呢。”
“在我心里,只能看到对我重要的人,我总相信,他们是有官府在庇佑的。”
“被官府庇佑着的百姓,怎么会吃馊掉的糠馍?我们之前还在探讨如何做才利民,如何才能为百姓谋福祉,可你一转身,就那样的冷漠,让我感到好失望。
你们想过百姓为何需要官府,需要皇上,需要国家吗?因为有靠山,可是如今呢,靠山变成了压榨他们的压身山,压的他们连气都透不过,你让他们如何能这样任劳任怨一辈子?
积怨成疾,你们就不怕百姓们将来会受不了,而反了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满月儿摇头,还是在生气。
冥奕寒皱眉,再次对满月儿的言论感到质疑,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官家女子吗?“好,月儿,你的话现在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慢慢的改变,你能原谅我们吗?”
满月儿闭目:“除非你答应我,立刻就传信回去,找个心腹赶紧去解决郭李乡百姓的困境,我才原谅你。”
冥奕寒无奈一笑:“好,我答应你。”
满月儿见冥奕寒答应,这才心里松了一口气,“其实,我也不是有意要针对你们,只是…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是有因果的,我害怕有一天,别人也漠视你们的生命,若那时候,我就像那个老妇那样,无人肯帮我一把,我该怎么办?你们又该怎么办?”
听了满月儿的话,冥奕寒这才放心的松了口气,她不是真的不理他,只是担心大家而已,他就知道,月儿不是那种会因为小事儿而无理取闹的人。
虽然已经将事情已经说开,但满月儿心里还是有些介意,不是因为刚才冥奕寒与她说了软话,而是因为刚才她气头上说的那些伤人的话。
不知道王爷夫君会不会因此而对她心存芥蒂呢?不会的,应该不会的。
马车外的人,不知道满月儿与冥奕寒已经将事情说开,心中还很是介意,生怕晚上又要因为这件事儿而起冲突。
云疆弃马车也与大家一起骑马,他在千让左边,苦口婆心的教育了千让一整下午,直到千让的耳朵快要被磨起老茧,这才吼道:“好了,我知道了,都是我的错,行了吧?那个笨女人做什么都是对的,我就都是错的。”
云疆皱眉:“哎,我今天下午说的话,你到底都听到哪里去了,我不是说了吗,弯弯也是因为心地好,看我们见死不救,这才生气的,咱们大家也没有做对什么,应该要体谅弯弯的心意才对,不是吗?”
“好了好了,云疆,我拜托你,一句话都不要说了,我听够,烦死了。”千让不耐烦了。
紫竹行至千让的右边,也劝道:“千让,云疆说的对,跟那个恶心女置气,最后气到的一定是自己,这是我的经验之谈,你可以听一下,再说,刚才被骂的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她还不是一样也让我滚了吗?大家都是自家人,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把话说开不就好了。”
千让握拳:“屁,谁跟她是自家人,若不是因为她肚子里有寒的骨肉,我肯定一早就用药收拾她了。”
若赫搓着手请求:“千让哥哥,我也帮大家求求你了,一会儿王妃姐姐再出来的时候,你别说话了行不行?我最喜欢看到王妃姐姐生气了。”
千让郁闷:“你们这帮吃里扒外的东西。”
紫竹呲牙一笑:“行了,就当你是答应若赫的请求了。”他兴奋的回头对着队伍大喊:“再过半个时辰,前面的城里休息一晚,加速前进。”
队伍在日落西山后,才驶进了贵阳城,城里这时已经到了最热闹的时候,坐了一天马车,终于又听到了这纷杂的城市的吵闹声,满月儿撩开窗帘往外看,才发现进城了。
她目光上扬,正好看到千让骑着马在不远处,千让转头目光落过来,满月儿蹭的将车窗帘撂下,不看他。
千让一怒,伸手指着车窗帘,看向云疆:“你看看她的态度,这样,我能不生气吗?”
“不与女人一般见识。”云疆笑着道。
“就是就是。”若赫点头,“女人难养,不生气啊,千让哥哥。”
千让重重的叹口气,认识了上官弯弯,真是他的一大霉运啊。
“宝来客栈,这个名字不错,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紫竹最先看到前头客栈的大招牌,在这一整条街上,它看上去最耀眼,他转头询问云疆,云疆点头,翻身下了马,身后马车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