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宋瑛璃有再多的忍耐，这个时候从陆沁媛口中听到这些，还是忍不住眼睛猩红一片。
从始至终，对她那么好的父亲。
她无法忍受从陆沁媛口中说出来的那些字眼。
她知道，陆沁媛既然肯主动对她说这些，无非是抱着决裂的心态。
她怎么可能就这样相信她的话。
不过，从她和陆沁媛见面之后，她也就确认了一件事——陆沁媛恨她。
这种恨意，很强烈。
桌下的手，慢慢收紧，宋瑛璃的唇色泛白，眼神中却是透着坚定，“你以为，我会信你说的这些话？”
陆沁媛饶有兴趣地看着宋瑛璃。
也是，这样的隐忍，倒是能让她高看宋瑛璃一眼。
毕竟，在捕获的过程中，猎物越是有反抗的精神，厮杀的时候才会更痛快。
“不信当然最好了！”陆沁媛摊开了手，她唇角展开的那抹微笑是那么刺眼，她勾了一缕发绕在指尖。
上挑的眉眼，无时无刻不在向宋瑛璃展示着此时此刻的好心情。
陆沁媛无所谓地开口，视线巡视一般地落在宋瑛璃身上。
“无论他是陆景耀，还是秦唯晟。你——绝不可能是可以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
陆沁媛看着她的眼神，故意带上了怜悯，“我记得，景耀还提到过，他说你的这双手会拉小提琴，会画画。生来富贵的日子在你家世败落的那一天就该结束了，他说，如果失去你引以为傲的右手，这样的感觉一定会比杀了你的滋味更能让你印象深刻。”
“所以，我同意了这个决定，让你苟延残喘地活着。”
“我也想要让你尝一尝，一点一点被人践踏，被抹去自尊的感觉。”
生不如死地滋味，才是最折磨人的。
一提到右手，她的敏感神经都被调动了起来，身体里流淌的血液都是疼痛的，眼前更是变成了腥红的一片。
她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个无助的晚上。
她被一群突然冒出来的人划伤了右手上的筋脉。
当时，血液涌动了出来。
在寂静的深巷，她无助的呼喊，被夜色吞没。
在那条路上，始终没有一个人肯出来帮忙。
渐渐地，她的心里都开始绝望了。
伤口很疼，心里也在痛。
直到尚霖睿匆匆赶来，才救起了奄奄一息的她。
她本以为那是个意外。
可是，现在居然有人告诉她，原来全部都是故意的，而伤她的那个人却是她自以为最在乎的人。
秦唯晟……陆景耀……
从来都是他……从来又都不是他……
许是收到了她情绪的影响，小腹开始紧缩，就连疼痛的感觉都比刚才更深了。
宋瑛璃觉得指尖都在变凉，心在疼的时候，眼神却变得出奇地冷静。
她伸手扶住椅背支撑着身体，眼神中有不屈不挠的倔强。
直视着陆沁媛，“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你们的计划？”
“是。”陆沁媛冷眼，“你和景耀完全是不可能的。抛开你们现在的身份不说，你们之间的血海深仇这辈子是没有办法割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