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平静和缓的诵经声中,曾经的‘地藏’满面疑惑,将佛祖讲经说法之道以指作笔,刻画在了自己的道场当中,历经岁月蹁跹,人事更迭,那座灵山之上小小的道场已经消亡,存留下来的也不过只有三块普通的石碑,其上蕴含佛力的文字已经被岁月所洗刷,但是那股属于佛门四大菩萨之一地藏王的气息却是从不曾屈服于时间,一直在此蛰伏,历经寒暑秋冬,岁月更迭。
直到现在。
嗡嗡嗡~
指尖如笔,轻轻触及在淡金色的佛光从陈飞指尖处蔓延而出,或者说是沿着陈飞指头的划痕从石碑内部渗透了出来,化作了一枚枚散发金光的虚幻文字,立于虚空当中,释放着阵阵浩大磅礴的佛门气息,三块小小的石碑残余,此时却不知已经诞生了多少枚金色文字,化作了一句句佛偈,在虚空中明灭不定,照亮了这有些狭隘的空间,也照得悟明一张枯瘦的老脸满是沉迷之色。
当~当~当~
十三层浮屠塔,塔上佛鈡自发震荡不休,浩大澄澈的钟鸣声以浮屠塔为中心瞬间席卷了整座浮屠城,无形间黑色的灰烬从行人心中幅散而出,随即在佛鈡声中彻底碎裂消失不见,仔细看去明明没有一点变化,但是不知为何所有人眼中的浮屠城都要更加地干净祥和。
“这是。。。。这怎么可能。。。”
耳边佛鈡声彻响不休,感受着自己经脉中瞬间膨胀了数倍的佛门真元,浮屠塔传人觉明脸上满是惊骇之色——佛门功法最重堪破了悟,若是对于佛法理解不够即便是打坐千日,修为也不会有一丝精进,但是相反的,若是能够明了佛门真谛,甚至有一朝得道,白日飞升的说法。
而此时,自身并没有修行,也没有突然顿悟佛法,修为却是数倍提升,那么也便只有一个解释了。
远远看着那笼罩在一层淡金色佛光当中的浮屠塔第十三层,觉明双眼当中只剩下了不敢置信之色:“仅仅通过佛鈡之音,就可以洗去我心中尘埃,这。。。这是点悟!可是,点悟明明是唯有佛陀尊者一流的佛门高人才能做到的传说中的故事啊。。。。最近万年间也不曾有过如此强者的传说啊,即便是千秋寺的传人,当年成名一战也是用尽了手段才做到了那般震撼的场景啊!而这位。。。。”
“应无所住行于布施。所谓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须菩提!菩萨应如是布施。不住于相。何以故?若菩萨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须菩提。于意云何。东方虚空可思量不。不也。世尊。须菩提。南西北方。四维上下。虚空可思量不,不也。。。”
正在这时,一圈肉眼可见的金色涟漪从浮屠塔十三层尖锐的塔尖处震荡而出,湛蓝色的天空一瞬间化作了明亮的金黄之色,金色的光辉如同是水波一般以其为中心,迅速向着天河界的各处蔓延而去,与此同时蔓延而出的还有淡然平和的诵经之音,带着穿越无尽岁月的沧桑古老,宛如惊雷一般清晰地响在了每一种生物的心底深处,于是天河一界,有猛虎安然趴卧,细嗅蔷薇之香,狼獾与羊兔一同跪卧听经,双目当中全无杀机,富豪往万贯家财,官员失竞流之心,天河一界种种众生,尽皆得享平安喜乐。。。。
啪嗒~
手中操纵浮屠城护城大阵的法器跌坠在地,脆弱的木鱼被坚硬的地面磕碰出了一条豁口,但是悟明清秀的脸上却是毫不在意,听着响彻在自己心中的佛偈,满脸呆滞地呢喃出声。
“这是。。。音如雷震,心心相印,这是。。。”
砰砰砰~
一声声闷响,周围无数杀伐攻掠的强大修者面朝着散发金光的浮屠塔跪倒在地,一张张脸上尽皆是得闻大道的欣喜与感激,偌大一座浮屠城转瞬便是跪了满地的强者剑修,唯有一名身穿灰袍的小沙弥站在一众修者当中,满脸呆滞震撼,呢喃低语。
“。。。佛音说法,声如雷震!”
“。。。佛音说法,声如雷震!”
浮屠塔顶,在俗世中摸爬滚打了数百年时间的悟明此时已然彻底僵硬在了原地,在他眼前,前所未有的明亮佛光在闪耀着,在他心底,蕴含佛心感悟的佛偈声低低回荡不休,在世界的彼岸,身穿青袍的男子以手作笔,撰写着蕴含莫大伟力的佛门经文。
历经诸般红尘的一颗通透禅心此时已然与那顽石毫无分别,在悟明眼中,那哪里还是什么身怀万千剑意的绝世剑圣,分明就是一位佛门尊者,入尘世行走,体悟本性!只要一想到这一件事,悟明便只感觉嘴中一阵口干舌燥,大脑一片晕眩。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修长的手指微微一顿,在石碑上写下了最后一个字,散发着金色佛光的文字从灰扑扑的石块上浮现而出,而那三块悟明当做无上珍宝供奉了数百年的石块便是咔擦一声轻响,彻底在陈飞面前消散一空,就连最后一些粉末碎屑,都不曾留下来,而到此时,这小小的浮屠塔十三层,已然竟是金色佛文,释放着阵阵澄澈空明的气机,在虚空当中载浮载沉。
“道家曾有言说,一梦千年华胥引,尽归于黄粱,大师这一番三世浮屠剑意,却让飞做了一场真正的千古大梦啊,只是却不知庄周梦蝶?亦或是蝶梦庄周?。。。”看着眼前这熟悉却也陌生的文字,似乎昨日里还在西天灵山之上听经讲法,与佛祖争执,而此时却已经是不知多少岁月的后世,曾经以地藏佛法建筑的寺庙道场,也已经消失了最后的一抹痕迹,陈飞长叹一声,带着些感慨出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