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夙枫瞪大眼睛一看,只看到在抛石机的周围,被那些奴隶用绳子绑了二三十个身穿朝廷官服的官员,似乎是宝应府知府衙门的人,可能是在逃亡的路上被抓回来的,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那些奴隶们显然是准备用他们来做人质了。他们都绝望的耷拉着脑袋,奄奄一息的。
“***!”杨夙枫忍不住骂了一声脏话。他回头看了看,只看到下面的空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十几个不便行动的伤员,苏绫鳕和裁冰绡等人睡得昏昏沉沉的,要是天空中万一磨盘大的石头砸下来,那可是再糟糕不过的事情。但是要下令开炮,似乎也是很困难的事情,总不能眼睛压不眨一下就将那些宝应府的官员连同敌人一起杀死啊。
忽然间,射颜又大惊小怪的叫起来:“枫领,他们有个人举着白旗过来了,是不是要投降?”
杨夙枫没好气地说道:“投降个屁,别人是来跟我们谈判的,说不定还是要我们投降!”
射颜就要下令放箭,杨夙枫说道:“不用急,让他过来,看他说些什么鸟话!”
前来谈判的使者是一个脸色红润的小胖子,身材不高,胖墩墩的,细细咪咪的眼睛,闪动着很狡猾的光芒,不过四肢相当孔武有力,属于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也不简单的那一种。他很镇定地在门口站定,朝钟楼上面喊道:“这里的负责人是哪一位?我是赤炼圣教的第七代弟子沙克,我代表赤炼圣教前来和你们的负责人谈话。”
杨夙枫从钟楼上探出半个身子,淡淡的说道:“我是帝国海军少将杨夙枫,你有话请讲,有屁快放,我们条件不好,就不请你喝茶了!”
沙克用手遮着额头,仰头打量了杨夙枫一眼,朗声说道:“海军少将阁下,你们已经被我们所包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伤,请你立刻放下武器,我们保证你的人身财产安全。”
杨夙枫说道:“不好意思,沙克,我无法相信你的保证和承诺!现在外面街道上遍布老百姓的尸骸,那都是你们赤炼教留下的,你们毫无人性的残杀老百姓,将老百姓的鲜血当做你们对付朝廷的工具,就算你说的舌灿莲花,也没有人相信你的!”
沙克恼怒的阴沉一下脸,冷冷的说道:“海军少将阁下,你为何出言诬蔑我们赤炼圣教,我们什么时候残杀过老百姓了?我们抛头颅洒热血就是为了老百姓的幸福生活……”
杨夙枫不耐烦的冷笑道:“事实在此,不必多言!你要是有本事,你就攻上来吧!”
沙克深深吸了一口气,狠狠的说道:“杨夙枫,你会后悔的!我一会儿要将你剥皮处死!我的师傅,赤炼圣教大天王穆梓熏老人家即将统帅百万大军前来攻打你们,管教你死无丧身之地!”
杨基睿脸色微微一变。
杨夙枫淡然一笑,淡淡的说道:“沙克,你不用吓唬我,无论你的师傅有多大的本事,他也不敢在宝应府久留。否则宝应府西边的尼洛神京禁卫军出动,东边山海关要塞的上官滴血军团出动,你们这十几万人才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你们现在凝聚成战斗力么?我看未必吧?你师傅要是敢在宝应府过夜,那我就真的是佩服他了!不过也许他现在已经离开了宝应府了吧!你说我后悔?你也总有一日会后悔的!”
沙克狠狠地挥舞了一下手势,显然被杨夙枫说中了他的秘密,悻悻的转身走了。杨夙枫枪口对着他的背影,好想一枪将他撂倒,不过最后还是长叹了一口气,取消了这个念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自己还是文明一点吧。
杨基睿深沉的说道:“难怪这次赤炼教的叛乱来的如此的激烈,原来是穆梓熏在背后筹划的,看来他们筹谋的时间已经很久了。”
杨夙枫皱眉说道:“穆梓熏是什么人?赤炼教的教主?”
杨基睿摇摇头说道:“他不是教主,但是权力比教主还大,其实也就是赤炼教实际上的领头人。赤炼教自从三十年前被岳元帅攻破老巢赤炼神京以后,就烟消云散,教中的老骨干死的死,俘的俘,已经所剩无几。穆梓熏就是其中幸存的一个。据说他保护着年幼的赤炼教教主逃出了赤炼神京,致使岳元帅未竟全功。这个人夹天子以令诸侯,掌握了赤炼教的最高权力,而且心思深沉,诡计多端,实在是一个大大的祸患。”
杨夙枫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唐咨、庚桑栾和梗阳裂,他们也是赤炼教的人,但是却从来没有提起过穆梓熏的名字,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一想到唐咨对自己的虐待,心中的怒火又逐渐燃烧起来。
在沙克的指挥下,叛乱的奴隶们用人质作为武器,推动着抛石机缓缓前进。杨夙枫虽然焦躁不安,却始终没有下达开炮的命令。抛石机终于进入射程,投出了第一块磨盘大的巨石。巨石在空中飞舞着,在所有人的紧张恐惧的视线中砸碎了知府衙门的屋顶,整个知府衙门的屋顶都仿佛多米诺骨牌一样接二连三的倒下,顿时烟尘四起,瓦砾遍地。抛石机的威力简直无可阻挡,令人头皮发麻。
杨夙枫情不自禁的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投石机的破坏力如此巨大,心头一紧,又看到投石机已经在装第二块巨石,几乎是想也没想,他就本能的吼叫道:“开炮!”
蒙迪尤不再犹豫,三门轻炮齐齐发射,炮弹呼啸着落在投石机的周围,硝烟升腾,顿时将投石机炸得粉碎,但是它旁边的那些人质也全部倒在了血泊里。
“请原谅我。”杨夙枫的内心在颤抖着,不敢往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