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永宁的妻子和母亲原本就随他在任上,他一出事,她们也跟着来了京城。人被斩后,婆媳二人收了尸,扶灵返回了老家。
本来这件贪腐案就此也就该画上句号,谁知事情过去好几年了,当年行刑的刽子手贺六突然跟以前共过事的人说他梦见楚永宁一身血衣,手里拎着脑袋向他索命。
贺六本就嗜酒如命,一天到晚没个清醒的时候,他的话谁也没往心里去。可是过了不久,就如吴兴翰所说,牢头就被发现死在家中,后来又是一个衙差。两家人的死状都与楚永宁家一样,男的砍头,女的上吊。墙上还都留有用血写的“血债血偿”四个字。
此事报到京兆府,以前的府尹孙玉林早就伏了法,现任府尹邹向初派人去了楚永宁的老家,这才得知楚永宁的妻子和母亲因为是犯官的家眷,回乡之后受到了乡邻的排挤,就连楚永宁下葬都没人愿意帮忙。不仅如此,族里还要将他除名,这让本就失去主心骨的婆媳二人不堪受辱,双双吊死在家中。
人死了不能总放在那不管,但都除了名,自然不能再进祖坟,于是三人的尸首被埋在了一处荒山脚下。
就在去年,楚永宁的两个本家也以同样的形式被灭了门,而这两家都是当年极力支持将他从族谱上划掉的。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与吴兴翰所说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死了牢头和衙差两家,这事儿原本也不算太大,但就怕类似事件还会继续发生,尤其是真要是死个朝廷命官什么的,这件事可就大条了。毕竟当年涉及刑部和大理寺,死的又是刑部的人,京兆府尹邹向初干脆把此事报了上来。
听完邵其然的讲述,南宫灏问:“那个牢头和衙差全家死的时候,就没人发现吗?”
“微臣后来又派人去询问过,的确没人听见动静,再加上墙上留的字,所有人都觉得是厉鬼索命。”邵其然稍顿了顿,“因为当初楚永宁死前,也曾在牢房墙上写过血债血偿四个了。”
“没有任何动静,尸首是怎么被发现的?”沐九思问道。她虽然不常出门,但也见过京城内的民房。那些普通百姓的房子多是一家挨着一家,每家的大门相隔都不远。如果是条件差些的,会几家合住一个院子,有点类似大杂院。
按说牢头和衙差的月例虽然不高,但总算是有固定收入,而且还时常能捞些外快,不至于会住在大杂院那种地方。如果住普通民房,除非有人上门,不然还真不容易发现屋里的人已经死了。
邵其然说道:“先死的那个牢头,是因为该当值时没来,也没跟任何人打招呼,他手下的一个牢卒不放心,下了值就去了他家,这才发现人死了。后来衙差也是同样该当值没来,他的班头怕出事,马上派人去了他家里。”
南宫灏思忖片刻问道:“还有没有与楚永宁案子有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