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直没有离开何家,就不算真正的分家。严格来说,只能算是二房分出去了,大房和三房依旧是一家。”南宫霄天说道。
“如果何宋氏离开的话,何家会给她一笔钱吗?”沐九思问。
“那就要看何宏仁想要怎么做了。按说,寡妇回娘家是可以将嫁妆都带回去的,夫家可以什么都不再给。”南宫霄天说着拿了妆台上的木梳塞到她的手里。
沐九思用木梳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那乌黑浓密的长发,脑子却是在飞快地运转着。
发丝缠绕在木梳齿上,听到南宫霄天吃痛地“嘶”了一声,她回过神来:“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还是我自己来吧,这样下去头发都要被你揪光了。”南宫霄天把她手里的木梳拿过来,自己摘掉了梳齿上的发丝。
沐九思被他难得一见的幽默逗得噗呲一声笑了:“娇气,不过是缠了几根头发,哪就那么容易掉光。”
南宫霄天随手将木梳丢在桌上,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方才一直走神,在想什么?”
“我在想,何宏礼的死,对谁更为有利。”沐九思靠在他的肩上,手指绕着他的发稍。
“如果单纯从利益上来看,当然是何宏仁夫妇。”南宫霄天说道,“不过,九儿心里恐怕不是这么想的吧?”
“嗯,从现在所掌握的线索来看,何宏礼的死象是大房设的计,想要霸占他的那份产业。”沐九思打了一个哈欠。
何宏仁从来没办过生辰酒,偏偏在父亲去世守孝期间搞了这么一回。可若说是办酒,却只是请了何宏礼,这个理由未免显得太过牵强了。
“时辰不早了,别再想那么多。”南宫霄天抱她起身到里间,把她放在榻上,拉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早些歇着,有什么话明儿个再说。”他边说还边坐到榻边,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拍着。
沐九思本来只是稍有困意,被他这种哄孩子的方式一弄,眼皮越来越沉,嘴里却还在咕哝着:“明儿个,得再找他们问问……”
声音越来越小,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清丽的小脸睡着之后,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恬静之美。南宫霄天俯身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还真象个小孩子,说睡就睡了。”宠溺之色溢于言表,却也是带着一丝无奈。突然觉得在等待小东西长大这件事上,需要付出更大的耐心。
夜里尤为安静,沐九思这一觉睡得特别安稳,也特别沉,等她再次醒来,天光已经大亮。
佳音进来往铜盆里兑了热水,转身去整理床铺,嘴里说道:“方才我去厨房遇到春杏,同她说了几句话。她说何三奶奶昨儿个夜里就开始发高热,今儿个一早钟叔去请孙大夫给过去瞧了,说是忧思过度,这才病的。”
沐九思正在撩水洗脸的手顿了顿:“哪个孙大夫?是孙绍朋还是他爹?”
“是小孙大夫。”佳音叠好被子,拿了干的软布递过去。
沐九思接过来擦了脸,说道:“一会儿你把他叫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又要问他什么?”随着低醇的声音响起,南宫霄天推门而入。
“听说何宋氏病了,我想问问他情况。”沐九思到桌边坐下,掀开食盒,肉糜粥的香气传了出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吃了吗?要不要一起?”
“你觉得这么多,你一个人能吃得完吗?”南宫唇角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