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笑,笑他的无情,笑我的天真,竟然真的以为他是真心对溪柔好的。
“是啊,天后怀了你的孩子,孤可是第一个知道的人,比你还要早。可一直没走时和你说一声。恭喜,既然她怀了你的孩子,你对她的照顾也不能只是理所应当的事了,应该是责任。”
“……”他收了手,已经把毒给解了。站起来背对着我坐到桌前,到了一杯茶水,却是没有喝,低着头看着没有说话。
我拉起被子盖住伤口,也没有再说话,视线落到被子上的碎花上,朴素没有生气。
现在已经是四更天了,天还没有亮,只是天边出现了一点点的白光,如梦似幻,美轮美奂。
我靠在床沿睡着了,队伍炎引这段时间的任何动作只有隐隐约约的印象。
炎引坐在桌前许久,身形一动不动,眼神落到已经冰冷的茶水上,深晦不明。
直到五更天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大半,听到鸡鸣声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在床上已经陷入深眠。
他过来将被子往上拉了一点,见到我有些凌乱的头发,又细心的帮我顺了头发。之后坐在床沿看着我许久,食指从我的头额头轻轻滑过眉间,滑过鼻尖,滑过嘴唇。
“……为什么……为什么在我决定不爱你,要把你放弃的时候,他却也离开你了?为什么是这个时候?看着你孤身一人,面对所有难以背负的事情,我又怎么会好过?”
九重天。
安玄之前在书房看着炎引批文奏,忽然炎引就站起来跑了出去,他急忙追出去却发现炎引已经不见了。
他不知道忽然是怎么了,炎引已经许久都没有那样慌张的表情,情急之下,他去了溪柔的寝宫。
溪柔在寝宫里坐在梳妆台上,呆呆的看着镜子里了的自己,安玄忽然就跑了进来。
“惊扰天后,属下来是找天帝的,天帝他方才很慌张的模样,属下他是不是到天后这里来了……”
“……是啊,可是他已经走了。”
“走,走了?斗胆敢问天后,是去何处了?”
溪柔心不在焉的拿起梳子梳理自己的长发,悠悠道:“他忽然来问我火蠡帝去何处了,我说不知,但是好像是去了地狱冥司,然后他就走了,估计是去找她了。你去世间寻他就是。”
“多谢天后。”
安玄谢过后就往门口去,脚步才踏出门槛一步,他忽然停住脚步,扭头看着一眼溪柔。溪柔依旧梳着自己的头发,头都不抬一下。
等安玄走了之后,溪柔慢慢的放下了梳子,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消瘦苍白的脸上一点其他表情都没有。
她觉得,她已经不认识自己了。
这后半夜,我又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地狱冥司,十八层地狱塔前,一身玉白色长跑加身的残熠,他站在下山的阶梯上背对着我。而我腹部受伤,跪在地上站不起来。
透过的手指落下的血滴到地上,滴滴融入泥土。
我抬起头,看着站在我面前手腕同样受伤的残熠。他站着许久,忽然转身过来,到我面前与我对立跪下,把我拥入他的怀里。
紧紧的。
脸贴到丝滑的衣裳上冰冰凉凉的,我环上他的腰,慢慢的回抱着他。
他说:“月,我不走了,不与他一同了。即使是要牺牲我的命,也要和你在一起。没有生生世世,那就偷的一时之欢,好渡之后没有你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