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乡夫人被吓的双腿一软再次跪下,顿时有些后悔答应皇后来这做证。
但一想到皇后承诺在太子纳妃这件事上会帮两个女儿拔得头筹,硬着头皮继续说:“贵妃娘娘,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不敢有半分欺瞒。”
“是不是欺瞒,一试便知。”胡贵妃眼眸如冰,白纤玉手一挥:“来人,笔墨伺候,本宫要亲眼比对笔迹,免得被有心之人造谣生事,利用案情,铲除异己!”
一句话说的北乡夫人跟皇后同时抬起看向胡贵妃。
皇后眸色深深,北乡夫人惶恐不安。
大殿中人各怀心思。
尔朱淳却松了口气,不管胡贵妃是不是单纯为她洗脱嫌疑,她都对此心存感激,磕头道:“谢贵妃娘娘。”
“既然妹妹想验,那就验吧。”皇后老谋深算的看了一眼站在角落的婢女,见她点了点头,勾唇一笑道,“但现在叫三公子写,恐怕他会故意改变笔锋,导致真相扑朔迷离,为求公正,我已经叫人去取三公子屋中早些年写的诗集,现在正好来了,来人啊,将尔朱家二位小姐请进来,协助薛少卿办案。”
怀玉,英娥?
尔朱淳心猛跳,原本还以为有元诩帮助的淡定,此刻全部都因为她这番话而烟消云散,她们难道早就算好了要借助皇后的手,除掉自己?
越往下想,越是心惊肉跳。
北乡夫人脸色也变了变,没想到皇后娘娘居然不止找了自己,还将两个女儿牵扯了进来,胡贵妃毕竟是太子的生母,此事又牵扯到胡贵妃,若怀玉助皇后一臂之力,除掉胡贵妃,那岂不是得罪了太子殿下?
这可如何是好?
终于到她出场了,尔朱怀玉深吸了一口气,抱着怀中的书正准备迈开脚步,就被身后人猛地拽住衣袖,躲在她身后的英娥,紧张咽了咽口水,“怀玉,我有点怕……”
“怕什么?”怀玉蹙眉看了她一眼,语气微凉:“我跟母亲都在,就算有什么事,不是还有我们撑着吗?”
怀玉说的没错,可英娥看平时威严的母亲此刻都狼狈的跪在地上,夹在两位娘娘之间犹如深陷泥沼无法动弹,她就更不敢上前做证了,怀玉看她脸色由红变青,由青变白,恨铁不成钢道:“天天都在家中说要给尔朱淳一点颜色看,现在机会就掌握在你手里,你却不敢出头,若是这般胆小懦弱,我自己去便是了。”
“怀玉,你别这样……”英娥更急了,“我是怕昨晚的事情穿帮。”
怀玉眼眸骤寒,“昨晚什么都未发生过,你给我记住了!”
英娥被她这个眼神震慑住,第一次感觉怀玉好吓人,连忙说:“我知错了……”
婢女急的在旁边催促着快一些,皇后娘娘正候着她们二人,事到如今,英娥只能咬着头皮上了,两人将从尔朱淳包袱里拿到的书籍呈上,胡贵妃的眼睛一直盯着她们,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尔朱二人却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将头垂的更低了。
薛少卿翻开书籍与信上的字一一比对,不论是大小,还是笔锋,几乎是一模一样,暗暗心惊,不由自主看了胡贵妃一眼,自古后宫争宠,红妆杀人事件屡见不鲜,可胡贵妃正得宠,要是继续往下查……
皇后见他峰眉紧锁,忍不住问道:“如何?”
这一问,将众人的心都问悬起来了,尔朱淳抬头看向薛绍,早在前几年她便听人说过薛绍这个人,断案如神,为人刚正不阿,破了北魏几桩无头公案,铲除了朝中几位贪赃枉法的高官,被百姓们称之为薛神探,因此心中隐隐期待,他能够还自己一个公道。
薛少卿将书籍合上,深吸了口气,抬眸看着胡贵妃:“笔记极为相似,初步判断,应该是同一人所写。”
北乡夫人,尔朱二姐妹长松了口气。
皇后在心中冷笑,胡贵妃这么多年来小心谨慎,没想到却在阴沟里翻了船,待薛少卿将此事禀告给皇上,看她贵妃的位子还能做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