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姗还是未能遂绝冥之愿,自刎在那个耻辱的驿站中,此刻的她,身着摇曳的大红长袍,头戴凤冠,略施粉黛,却足以魅惑众生,她一步一步,走入凤栾殿中,身后是乌伢一片的禁卫军。
“郡主,你这是要造反吗?”
“造反?呵,皇帝,你看看你如今的样子,不理朝政,终日为寻长生不老,浑浑噩噩,昏君当道,国之凋零!”
“你说谁是昏君!”
帝王一个激灵蓦得惊喜,面露愠色。
“我说你!无情无义,无胆无识,今日,我就动用先皇兵符,号令三军,唯我所用。”
“怕是郡主算错了账,这般迫不及待得想要弑君。”
绝冥不慌不乱得自殿外走来,全然不顾这剑戟架在自己身上,他勾起唇角,道:“郡主好大的胆子,帝王待你不薄,你竟如此。”
“法师救我。”
中原帝王此刻不顾一切得扑到绝冥身后,绝冥嘲讽似得看了他一眼,随后道:“把郡主押下去。”
沈月姗手持虎皮鞭子,甩向绝冥,却被他一手拽住,声音如雷霆震怒,“郡主,回头看看你的禁卫军,究竟是心向何处。”
沈月姗转身,无数支利剑直指向她,她死死咬住殷红的嘴唇,小不忍则乱大谋,冷哼了几声便被几人带了下去。
绝冥依旧对沈月姗笑着,眼角却泛着冰冷的笑意,像是初初融化的雪水,看着温软柔和,却令沈月姗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皇上,郡主想来是受了些刺激,神智有些不清,待祭祀之日再放出,也免了一些口舌之辩。”
“法师说得对,一切都听法师的。”
绝冥看着帝王五迷三道的模样,心里冷冷一笑,看来,这神魂散果然有效,不出三日,皇帝定会丧失心智,成为他的傀儡。
“快禀告丞相,如今郡主已被看押,明日便是祭祀之日了。”
夜已深,舞府外整整齐齐站着几排人,唯有楚原等几个有身份的人在门前踱来跺去,眉头紧皱,不住摇头。
“廖寒,你勿要冲动。”
“如今,月姗被关,我哥下落不明,你们为何还在此处坐以待毙。”
白疏离拦不住廖寒,待他走出几步,却被苏长雪一剑逼喉,倏地停下,“廖寒,你混迹江湖多年,难道这点自知之明没有,你单枪匹马如何能杀得了皇家众多兵卫。”
廖寒怔住,哽咽道:“你说得对,我没有能力保护月姗,害她失了清白,我……混蛋。”
“够了。”苏长雪一语喝住。
白疏离上前一步,拱手问候几位朝中重臣,“几位大人,我们还是依原计划行事。”
“白少侠,此举有多少胜算。”
白疏离听得舞逍青的问话,张张嘴,却不知该作何言语。
“没有胜算,但也要奋力一搏。”
楚傲天持剑而来,直指北方元横山,“明日便是绝冥动手之日,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尽力阻止这祭祀仪式。”
天微明,古渊城中仍旧黑影幢幢,没有人睡得着,戈池军驻扎在城外,随时都可以揭竿而起,灭了昏君,攻占整个城池,倒是最令人关心的,是邪龙降世引致的弱水之灾。
楚傲天与九幽二人立于一栋三层阁楼之上,一望无际的平野,繁盛的树木已成了树桩,似乎等着古渊城这只兔子撞树桩,戈池军黑压压的一片,阵容整齐有序,一览无余。
“楼隐也会来此吧。”
“你早就知道,为何不告于阿雪。”
“事实的真相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今,绝冥已有了十足的把握,无论邪龙会不会降世,古渊城都要面临一场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