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祖,师父究竟去哪了。”
翌日清晨,苏长雪立于潇湘馆外堂,对着只手饮酒的楚傲天道:“他不会因为琐事不告而别。”
“你这丫头,我都说了,他有要紧之事,过些时日便好。”
楚傲天见苏长雪不依不饶,忙打着马虎眼,转过身子继续喝酒。
苏长雪箭步而来,伸手夺过楚傲天的酒壶,严肃道:“我没时间和你开玩笑。”
“丫头,九幽向来独来独往,沉默寡言,他要做的事我怎会清楚,只是……”
“他在凤祁庙宇。”
还未等楚傲天说完,萧唯便接过话简单道明了一切,苏长雪面露讶色,却面上无波,提了剑道:“多谢。”
“丫头,你去哪。”
“凤祁庙宇。”
“喂,我说你别犟了。”
话音刚落,苏长雪已闪出潇湘馆不见了踪影,楚傲天神色复杂,看向萧唯,“你不该告诉她。”
“其实依阿雪的脾气,我们不告诉她,她也会有所察觉。”
萧唯不作声,楚傲天也自顾自的喝酒,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沉默着。
凤祁台内。
九幽轻合眼睑,万千宗法烂熟于心,却在此刻发挥不到真正作用。
他曾被成为修道界的神话,短短十几年便从入灵境转升到了神九阶的大成境界,然而唯独每飞升一阶,便如历雷阶,近乎可要他性命。
他的额头隐隐渗出汗珠,想要清心寡欲,可如今脑海中全是苏长雪幼时笑靥如花的模样,他蓦地口吐鲜血,自知自己险些入了魔,收复心神,缓缓望向窗外。
少顷,他再次盘膝而坐,身轻而不滞于物,心轻而不假于世。
幻境,当是人最脆弱的存在。
他立于一个新生的空间,看着周围被洗净的一切,眼睛被鲜艳的色彩充斥着,斑斓的人世里,一颗玲珑剔透之心。也未有这般的心,可以照亮一个阴霾的世界,映射出阴霾的人与事。
九幽难得的扬起唇角,想起自己或许真的太过执着,执着于对错,执着于自己,从未真正敞开心扉面对过一人。
豆大的雨点落下,这雨来的如此突兀。
苏长雪翻身下了马,站在偌大的庙宇中,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衫,她却浑然不知,总觉得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这位女施主,外面下雨了,你还是来庙内躲雨吧。”
半晌,才有一小和尚取了一柄油纸伞,递与苏长雪,见她不动,将自己的伞撑住,盖过她,急道:“施主还是去避避雨吧。”
“你这里可有一人在此闭关?”
“这,这……”
小和尚急的吞吞吐吐,眼看着雨越下越大,他忙道:“方丈吩咐过我等不能向外人透露此人。”
“我知道了,谢谢你。”
虽然小和尚没有正面回答,苏长雪却领会其意,扬唇一笑,接过小和尚的伞,盈步进了庙宇。
小和尚哪里见的这般惊为天人的笑容,一时呆愣在原地,随后暗念阿弥陀佛,生怕佛祖知道他起了不该有的念想。
“施主都淋透了,我这就生火给你烤烤身子。”
“不必了,小和尚,我只想问那个人在哪。”
小和尚讪讪而道:“施主莫怪,我也不知其中情况,只是知道这位闭关之人因要飞升神阶方才在这里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