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祖,你这是做什么?”
一出草屋,苏长雪便被凌厉的狂风刮的一个趔趄,见楚傲天提着斧子,拿着那些细小的圆钉认真的钉刻着,不由地心生好奇。
“把屋子钉的稳固些,这样才能抵御今夜的暴风雨。”
楚傲天嘴上说着,手上做的细碎繁琐的工件却丝毫不马虎。
“这小东西倒是稀奇。”
苏长雪捏起一枚圆钉放在掌心,小心翼翼护着,细细打量,“这分明是削铁铸剑的物件啊,竟这般被打磨成小小的东西。”
九幽沉默了许久,终于开了口,“为何不使用术法?”
“术法。”
楚傲天神色幽幽望向白疏离,继而摇摇头,“这世间万物,若是都用术法来完成,岂不是失去了生活的意义。”
“生活的意义……”
九幽接过楚傲天递来的斧头,学着他的样子开始钉刻起草屋的破漏处,苏长雪便在一旁送拿他们所需物件。
“我觉得师叔祖说得对,修道难修心,心静才能观万物。”
“你这小姑娘,当真聪慧。”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只觉得夜色渐沉,天边黑压压一片,让人心生压抑之感,听得苏长雪的一句话,楚傲天顿觉豁然开朗,不由的多看了几眼苏长雪。
“又自作聪明。”
九幽吐出几字,面上从容淡定,一如往昔冷若冰霜,不带一丝情感。
楚傲天笑笑,朝苏长雪问道:“我倒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小丫头,你叫什么。”
“苏长雪。”
“苏长雪,好名字。”楚傲天沉思片刻,继而续道:“你师父可并不好相处,你跟着他吃了不少苦吧。”
几人钉好了草屋,便迅速进了屋内,将屋门掩上,楚傲天生好了炉火,将披在身上的褂子抖落干净,搁置在炉火旁慢慢烘干。
“师父,你也烤烤火吧,很暖和的。”
苏长雪见九幽站在一旁,神色清冷,对着狭小的窗户似在思索些什么,并未回答于她,她撇撇嘴,早已习惯他的孤傲,自顾自的问完,便独自一人烤着火。
“九幽,多少年不见,你还是这样,一个女弟子,你还这般冷落人家,哪里有个师父样子。”
楚傲天缓缓拿起桌上的酒壶,冰冷的酒入了干燥的喉,竟呛的他频频咳嗽,双眼迷离,只手将另一酒壶一推,“来,小丫头,你也喝点,暖暖身子。”
“我……我不喝酒。”
苏长雪连忙摆摆手,劝道:“师叔祖,喝酒伤身,你啊,还是少喝点。”
“无趣。”
楚傲天将酒坛子搁下,接着炉火的微光在一旁擦拭着沾血的宝剑,“看到你这小丫头,就仿佛看到我刚入驻司命神殿那刻,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对什么都充满向往。”
“师叔是司命神殿的骄傲,一直都是。”九幽回身,负手而道,“师父的伤并非你所愿,也并非你的错。”
“师叔祖,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苏长雪突然变得异常沉静,眸光微闪。
“你说。”楚傲天停下擦拭宝剑,饶有兴趣看着苏长雪。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相信师叔祖是个好人。”
“好人……”
楚傲天冰蓝色的眸子深邃如夜,随即放声大笑,笑罢后,忙道:“你这才见我一面,怎么就知道我是好人。”
“直觉。”
苏长雪也不多做解释,抬眸望了一眼九幽,“就和我信任我师父一样,不需要认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