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树青压低声音,指着宣传栏上的一副照片,说:“你看,你们家小孙女儿……”
廖青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宣传栏上面那个全副武装、举着枪笑意盈盈的……短头发的颜小乙。“我去……小师妹以前那么帅的吗!”伊树青哪怕刻意压低声音,也忍不住自己的惊叹。
廖青也是连连点头,仔细观察宣传栏上关于颜小乙的报告,虽然只是简单介绍她是哪里人、什么时候出生、入伍、退伍和获得哪些荣誉称号的资料,连照片都只是那一张一寸红照和那一张唯一举着枪抓拍到的照片。
对比之前那些照片左右上下特写都有的宣传栏上的宣传人物,颜小乙的这一板,可以说得上是信息少得可怜,除了用两个漫画版的特种兵占据大部分。
“小姐那时候肯定很棒……”这点廖青非常非常的肯定。
伊树青理所当然的点头,不过想到了之前的事情,便小声说:“我之前听说小师妹是死后都不能有姓名的,这里关于她的报道那么少,估计已经是极限了。”
……
这边的两人还在碎碎念,那边的沐七砂却笑眯眯的凑近颜小乙,说:
“小妹妹,你在想什么?”
颜小乙也笑眯眯的,“我在看上面的大哥哥大姐姐们,都好漂亮呀!”
是啊!
好漂亮啊!禾已醉烈士生前事迹。
一幅幅照片,都是颜小乙熟悉不已的人和事。
如果不是这些照片,她甚至还勾不起那么多那么多关于曾经部队里的事情。
此时此刻,这两个女人身上的气场,竟然变得有些奇怪。原本跟着两人的通讯员,不知道为啥,忽然不敢再呆下去,说了一句去看看两老,便跑了。
“漂亮吗?”沐七砂干脆跟她平齐,一同看着宣传栏里那个用白色底的照片,笑眯眯地弧度,渐渐变成了怀念,“她在战场上的时候,更漂亮,你知道不,她啊,每一次在狙击目标全神贯注时的样子,那双眼睛比夜里的鹰还要明亮,就像乌沉沉的天空中,只有一颗启明星一样明亮。我甚至可以打包票,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她的眼睛更明亮了!”
“是啊!照片上都记着呢!何止像鹰?更像一只夜老虎,专注行走也黑夜里,寻找光明一样。”颜小乙眼中也难掩怀念,唇边的笑容都泛起了几分念想。禾已醉这个女人,一双眼睛明亮得不像话,好像什么都看得通透,在她眼睛,永远都没有秘密一样。
沐七砂下意识地想要点头附和,只是忽地回过神,有些不可思议的回过头看向颜小乙,看到她眼中那熟悉的怀念色,顿时心下一惊,“小妹妹——不对,你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颜小乙转头,发现沐七砂比她高了差不多半个头这样子,但也因为近距离,她更发现,都已经不再年轻的她们,却依然拥有当年未曾变化过的容颜。这个发现,让她瞬间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