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识时务”
庄无道这才一笑,从李昱的身侧走开。而后又目光冰冷的,看向了远处。
就在那对面,海涛阁的废墟处,此时也传来一连串的喀嚓,的响声。
剩余的四尊雷火力士正一齐动手,顷刻就将那残余的楼宇,拆得支离破碎,轰塌了下来。
而当诸人眼前的视野一阔,赫然只见数百丈外那内院之中,东离寒正面色青白的,往这边望着。他身前还有一人,正是动弹不得的聂仙铃。闭着眼,俏脸上同样毫无血色,脖颈上则是架着一把雪亮的银刀。
李昱见状,也顿时恍然,知晓了庄无道方才那骤然转炽的杀机,是因何而来。
“庄无道”
那东离寒眼里,此时亦全是深深的忌惮之色,呼吸沉重,面肌紧绷。
“放我走你这灵奴,待我回到离尘宗,自然会还你。”
“你在要挟我?这恐非是君子所为——”
庄无道眯着眼,踏前一步,目中现出危险之色。不过视线却未在东离寒身上停留,而是在聂仙铃身上,上下审视着。
还好,可能是那丰御,也不敢对自家名义上的甲,做得太过份。聂仙铃除了浑身气血经络被制住之外,本身并无什么伤势。那三寒阴脉,也并无发作的迹象。
“那又如何?”
东离寒语气狠戾,手中的刀锋,已经压入到聂仙铃那白皙的脖颈内:“我若不要挟你,今日只怕也没法安然走出这林海集是你高抬贵手,换她一命,还是我与她玉石俱焚,庄无道你一言可决”
“玉石俱焚o你还无这个资格”
庄无道摇了摇头,接着却是转过头,询问李昱:“此情此景,你是亲眼目睹。李昱你说此人,到底该不该杀?”
李昱依然是动弹不得,他浑身骨骼关节,都已震脱,无法自己行动。好在庄小湖知情识趣,见庄无道已经将他放过,便主动走来,将李昱扶起疗伤。
此时的李昱,已不再是软趴在地上,能够勉强坐稳。闻言之后,冷冷看了东离寒一眼,而后‘嘿,的一声,不甘撇开了脸:“我看到了,你想杀就杀,关我何事”
庄无道点了点头,而后随手一拂袍袖。看似轻描淡写,并无异常,然而数百丈外的虚空,却都一阵震晃。
那东离寒立在聂仙铃身后,突觉胸中一闷一空,之后又有剧痛传来。手足发软,浑身所有的力气,也都在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由愕然的俯身,看向了自己的胸前。只见那里,赫然是破开了个大洞,差不多相当于两个头颅大小,肋骨与五脏六腑,全都不见了踪影。都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劲力轰碎,打成了肉糜。血末往身后纷散,覆盖了整整五丈之地。
呆怔了片刻,东离寒就又是一声怒吼。猛地一咬舌尖,然而奋起了所有的余力,往手中的银刀灌注。
不过还未待他的刀,斩入聂仙铃的脖颈。又是一道强横无匹的劲力,再次贯空而至。不知从何而来,也毫无半分预兆。
而这一次,却是直接打在了他的前额。随着‘轰,的一声震响,东离寒的头颅,就如西瓜一般的破开。
脑浆四溢,血点纷洒。便连前方聂仙铃的身上,也溅上了不少。
李昱双眼圆睁,满怀不解错愕的看着这一幕。又是这样,根本就没见庄无道怎么动手,那东离寒就已被一股莫名的掌劲,直接当场打杀
让人不自禁的怀疑,是不是早就有隐形人,潜伏在东离寒的身侧。
然而整个过程,李昱自始至终都看在眼中,若真有人潜伏,绝瞒不过他的眼睛。
“这是,劲发于外?不对,你修为还不到金丹境界,怎会这虚空传劲——
忽然似想到了什么,李昱的瞳孔猛张:“这是隔山打牛天下第二散修顾云航的成名秘术传说中可劲传千里,隔山杀人,你是从哪学来的这门秘术?
庄无道懒得搭理,信步行道了那聂仙铃的身前。后者也已张开了眼,那双宛如宝石般的眸子里,却既无死里逃生的欣喜,也无突遭大难后的惊悸惶然。
与庄无道对视着,眼神空洞,平静的可怕。
“我记得当初收下你时,曾经说过,若你聂仙铃有一日成了我的累赘,我定然会袖手旁观,这句话你可还记得?”
“铃儿记得”聂仙铃的面色,依然平静无波,抬起头道:“老爷你说,若有一日,我成了你的累赘拖累,你绝不会为我费什么心思。而你若有什么危难,第一个牺牲的,便是我聂仙铃——”
“原来你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