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攀谈下来,甄姒宝差不多对这个陶心远有了了解。
原来陶心远的生母是陶家老掌柜当年南下走商,在路上买回来的一匹瘦马白氏。据说曾经也是个富裕人家,不过后来家道中落,便被变卖了。一路上服侍陶老掌柜左右,便生了情愫。后来便成了妾室。
不过陶夫人善妒,虽然陶老掌柜风流,一个一个的娶小妾,但是她就算一个都容不下。白氏很快没有了在陶家的立足之地,就在要被扫地出门的时候,她竟然怀孕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孩子,她才得以保下地位。不过最后还是搬出了陶家,住在了宛城偏僻的一处别院。最后即便生下了是一个男孩,但是因为有主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到底也没能挽回陶老爷的几分心。
偏偏陶心远虽然是庶出,可母亲知书达理,温柔贤淑。不住在宅子里,反而不被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浸染,反而出落了成个极惹眼的少年。
陶老爷年岁渐长,正愁着家业会不会毁在陶家荣的手里,忽然冒出来这么个陶心远,又是自己的孩子,一时对他青眼得不得了。可是陶夫人哪里肯放松,敏锐的察觉到陶老爷的偏心,即刻就把陶心远‘发配边疆’。
上次之所以在曲水宴上能在场,不过是凑巧是白氏生日,他才有机会去宛城。不过匆匆呆了五天,便又被敢了回这小小的南口镇。
这件万隆酒楼正是陶家的产业。
陶家是望族,放眼大祁,几乎各地都有他家的产业。有的蒸蒸日上,也有的苟延残喘。而在陶心远接手之前,这里这是个烂摊子。好在他雷厉风行,花了足足三个月肃清酒楼上下,又花了重金聘请厨师,招揽客人。
手把手的,在半年多的时间里,让这间酒楼奇迹般得起死回生了。
“三公子真是厉害。”甄姒宝听完,由衷的夸赞起来,“许多及冠的男子或许都不及你有手段。向来陶家之所以能如此发扬光大,便是因为常出你这样的青年才俊了。”
陶心远才十八岁,年轻,面皮儿又薄。被这样一个原本是高高在上的大美人儿夸赞,一下子涨红了脸,连忙说不是,“只是我母亲时常教导我,让我潜心修学,好好做事,不要辱没了陶家的门楣。对了……甄小姐,你就不必叫我什么公不公子了。叫我心远就好了。”
倒也是。论起身份地位,甄家高出陶家太多,本就不需要太多客套。何况一番谈话下来,甄姒宝对这个年轻的小公子评价甚好,于是爽快的答应了:“好。心远。”
“那我,可以叫你宝姑娘吗?”
“当然!”
陶心远点点头,又道:“我说了那么多,你还没有说你的事情呢。该不会你醒来这么久,就一直呆在那样一个乡下吧?”
甄姒宝点头,“实不相瞒。我前些日子一直都在养伤,这些天才刚刚好些。”说着捋起了袖子,手臂上全是交错的狰狞的剐蹭伤,“而且我从悬崖掉下来,似乎忘记了很多事情。可是,又好像什么都没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