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营,吕台行辕。
刘邦堪堪入了席,又道:“吕台、周冠夫、刘濞!”
侍立左右的吕台、周冠夫、刘濞应声出列,站到了阶下。
刘邦再一挥手,遏者随何当即上前两步站到了刘邦案前,然后朗声宣布道:“上谕:擢长乐校尉吕台为骠骑将军,周冠夫、刘濞为副将,统帅陇西、长乐大营两万精骑,克rì征发河西,抗击匈奴、平靖边陲。”
“喏!”吕台、周冠夫、刘濞轰然应诺,尽皆目露振奋之色。
自从长乐营编练成军,吕台早就盼着好好地打一仗了,有道是农夫就是农夫,再怎么训练也还是农夫,只有经受过战争的血火洗礼,才能真正成长为精兵,吕台可不希望他麾下只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农夫,他想要的是一支身经百战的铁血精骑。
至于对手是匈奴人,还是月氏人,吕台并不关心,因为在吕台眼里,就只有项庄的楚国铁骑,别的,不值一哂,至于周冠夫、刘濞,更是两个好战分子,平时没仗打他们都想拆腾点动静出来,现在听说有仗要打,而且还是跟匈奴人打,那激动就别提了。
待吕台上前,刘邦又从案上摆放的锦匣里取出虎符,递给吕台道:“将之,这是陇西大营的调兵虎符,大汉国仅有的两万骑兵寡人就交给你了,跟匈奴人的这一场仗,你可一定要打出咱们大汉铁骑的威风,绝对不要让寡人失望哪。”
“大王放心。”吕台接过虎符,轰然应喏道,“臣定不辱命!”
刘邦又转头望向吕台身后的刘濞,沉声道:“濞儿,到了骠骑将军帐下可不比跟在寡人身边,你可一定要听从骠骑将军调度,你若是胆敢战场抗命,以致大汉骑军失利,纵然你是寡人的亲侄子,那也救不了你,听清楚了吗?”
“侄儿明白。”刘濞轰然道,“侄儿定当以骠骑将军马首是瞻!”
刘邦欣然点头,当下在随何以及数十郎将的簇拥下离开了长乐大营。
吕台、周冠夫、刘濞一直将刘邦送到辕门外,直到刘邦以及随行禁卫骑兵的身影消失不见了,吕台才回头将虎符交给周冠夫道:“胜之,你即刻持虎符前往陇西大营,一旦调得兵马则即刻北上,我们在北地乌氏县汇合。”
“喏!”周冠夫轰然应诺,接过虎符领命去了。
目送周冠夫翻身上马、扬长而去,吕台又朗声喝道:“吹号,全军集结!”
霎那间,长乐大营里便响起了低沉悠远的号角声,绵绵不息的号角声中,一队队全装惯带的汉军将士从营帐时汹涌而出,又潮水般涌向马厩,大营里很快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马嘶人沸声,前后不到半刻钟的功夫,一队队骑兵便已经涌到了大校场上。
大校场上,一杆红色大纛正迎风猎猎飘荡,旗面的左上角以金黄色的丝线绣着“大汉骠骑”四个小篆,正中间却用黑色丝线绣了个斗大的“吕”字,吕台白袍白甲,头顶鹅冠,早已经跨马肃立在了大纛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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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城内,人流如织。
急促的马蹄声中,十余骑从大街上疾驰而来,当先那骑可不就是刚从西郊长乐大营回来的汉王刘邦?街上走卒、行人见状纷纷走避,不到片刻功夫,那十数骑便涌到了一家驿馆的大门前,早就守在大门外的萧何、张良、陈平赶紧迎下台阶。
刘邦翻身下马,一边大声道:“国相,你说的那个士子就在这里落脚?”
萧何上前向刘邦揖了一揖,道:“回禀大王,关东士子白墨就在这里落脚。”
“走。”刘邦一甩衣袖,当先而行,萧何、张良、陈平赶紧跟上,遏者随何以及随行的十数郎将却都留在了大门外,这里毕竟是咸阳,再加上之前萧何、张良、陈平他们早已经将整家驿馆都暗中排查了一遍,确定里面没有危险。
刘邦四人进入驿馆后院,却发现白墨所住的上房关着门。
萧何当下就要上前拍门,却被刘邦轻轻制止了,刘邦道:“看这时辰,这位白先生怕是刚刚睡着,还是让他多睡一会吧,别叫醒他。”
陈平道:“大王,那咱们还是去前院等吧。”
刘邦摆了摆手,道:“不用了,就在这里等吧。”
说罢,刘邦便站到了白墨上房的廊檐下,萧何、张良、陈平无奈,只得跟着刘邦站到了廊檐下,这一等竟然就是半个多时辰!萧何、张良、陈平脸上已经隐隐有了不耐之色,刘邦却是神情自若,好像还挺无谓的样子。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天上忽然乌云四合,接着便下起了倾盆大雨,不时有狂风裹着暴雨泼进廊檐下,刘邦四人很快便濡湿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