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抽出信,草草地看了一眼,见信里全是责备他的话,只在最后问了问现在的情况如何,他突然想到窦昭趁乱拿到对牌的事,心中一动,回了信封给宋宜春,说之前都怪自己眼孔太小,心里只装着个颐志堂,却忘了颐志堂是英国公府的一部分,现在听了父亲的教诲,自己痛定思痛,决定担负起英国公府世子的责任,在父亲不在家的时候,代父亲行使英国公的职责,并把自己已责成陶器重十五天之内把烧毁的房舍修缮完毕,暂时拿出了五万两银子赏悬闯入英国公府的盗贼,并得到了皇上的支持,从皇上手里拿到了三个亲卫近的差事等等,一一地告诉了宋宜春,并吩咐宋宜春的信使:“六百里加急,日夜兼程,立刻送到国公爷手中去。”
这可真是火上浇油啊!
就是严朝卿这样老谋深算的幕僚,也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更不要说别人了。只有看戏不怕台高的顾玉笑嘻嘻地问着宋墨:“天赐哥,那些人多半是冲着那三个亲卫军的名额来的吧?要是那三个亲卫军的名额没了,那些恐怕也没有这么积极了。难道我们就这样放过那些盗贼不成?”
“两个月之后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就得给皇上一个交待了”宋墨淡淡地道“若是我们依旧重金悬赏,岂不是让黄大人和东平伯为难?”
“也是哦!”顾玉摸着脑袋笑道“人家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的人都说盗贼全部抓获了,我们还在那里悬赏,等于是在指责东平伯和黄大人杀良冒功一样。皇上知道了,他们俩就完蛋了。”说到这里,他睁大了眼睛“天赐哥,那些赏金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白白地送给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让黄祈和周少川做好人吧?”
“他们敢来领赏,我就敢继续悬赏。”宋墨傲然地道“我已经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他们不顺势而下,还想顺竿子爬,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又道“这样一来,黑白两道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我们再演场戏,让人送具盗贼的尸首过来,我们依旧按悬赏付银子,到时候自有人帮我继续追贼。敢打我们英国公府的主意,就要做好终身被追杀的准备。”他吩咐夏琏“你把我这句话传出去。”
夏琏恭声应是。
而得到消息的黄祈和东平伯却长长地松了口气。
“宋砚堂虽然有些胡闹,可到底还是有些分寸!”东平伯对黄祈感概道“我看悬赏的事,就由英国公府出面吧!皇上不也赏了英国公世子三个小旗的恩赐!”
言下之间是皇上都认同了宋墨的行为,他就不要固执己见了。
黄祈苦笑。
事已至此。他不赞同又能怎样?
“那就多派些人手在英国公府附近巡察吧!”黄祈道“万一有人为了悬赏的事争执起来,我们也能帮衬英国公府一把。”
宋墨对此无所谓,吩咐廖碧峰:“那些给英国公府看门的衙役,每天管一顿中饭。”
廖碧峰恭声应是。
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的人一阵欢呼。
不时有人送来盗贼的消息。
宋墨把这件事交给了严朝卿和夏琏,自己则有每日在家里练字。
窦昭问他:“你不去宫里行吗?”
宋墨笑道:“我不是在帮着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的追查盗贼的事吗?”
窦昭失笑。
宋墨拉了她的手:“你的事办完了?”
窦昭已正式主持英国公府的中馈。
“不过是些柴米油盐的事”窦昭笑道“简单的很。”
宋墨微微地笑。
以窦昭的聪慧,这些事对她也许真的很容易。
他道:“又到了赏菊的时候。下午你若是有空,我陪着你去丰台的huā市逛一逛吧!说不定能遇到你喜欢的菊huā,到时候我们买回来,明年你的huā圃里不就多了几个品种?”
名贵的菊huā品种,哪是这么容易就遇到的。但宋墨兴致勃勃。窦昭不忍扫了他的兴,心想就当自己陪着他出去散了心的,笑着应了,两人轻车简从,去了丰台的huā市。
那些huā农惯和富贵人家打交道,虽然不认识宋墨和窦昭,但见两人一个穿着小牛皮朝靴。一个戴着莲子米大小的南珠耳坠,气度不凡,知道不是寻常的人,小心翼翼地应着。拿了家里最好的菊huā出来。
在窦昭看来却很平常,比不上她留在真定的huā草,随意看看,凑趣似的买了几盆。
宋墨知道这些都不如她的意。叫了huā农到旁边询问:“这个时候移种huā草,能活吗?”
“那要是看是什么huā草了。”被宋墨询问的huā农四十来岁。相貌忠厚老实“如果是玉簪huā,金鱼草,那就不打紧,它们本就是秋在播种,春天开huā。若是牵牛huā,万寿菊就不行了,他们是春天播种,夏天开huā……”
“哦!”宋墨不知道种huā还有这么多的学问,又觉得这人说话行事很实在,托他帮着寻些奇异的huā草“我夫人很喜欢莳弄huā草,到时候你送到英国公府就行了。”
huā农又惊又喜,战战兢兢地连声应“是”。
宋墨和窦昭回了英国公府。
宋宜春的信使正在等宋墨。
听说宋墨回来了,立刻前往颐志堂求见。
宋墨抽出信,草草地看了一眼,见信里全是责备他的话,只在最后问了问现在的情况如何,他突然想到窦昭趁乱拿到对牌的事,心中一动,回了信封给宋宜春,说之前都怪自己眼孔太小,心里只装着个颐志堂,却忘了颐志堂是英国公府的一部分,现在听了父亲的教诲,自己痛定思痛,决定担负起英国公府世子的责任,在父亲不在家的时候,代父亲行使英国公的职责,并把自己已责成陶器重十五天之内把烧毁的房舍修缮完毕,暂时拿出了五万两银子赏悬闯入英国公府的盗贼,并得到了皇上的支持,从皇上手里拿到了三个亲卫近的差事等等,一一地告诉了宋宜春,并吩咐宋宜春的信使:“六百里加急,日夜兼程,立刻送到国公爷手中去。”
信使不敢怠慢,拿着信就启了程。
宋墨心里到底觉得愤愤不平,对窦昭道:“他不把我置于死地,只怕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窦昭轻轻地抚着他的手臂,柔声道:“那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你已经死过了一回了,难道还要再死一回,才算得上是‘孝顺’?那婆婆呢?婆婆在你身上huā了那么多的心血,难道你置若罔闻不成?”
宋墨失笑:“你放心,我既不是愚忠的人,也不是愚孝之人。正如你所说。我已经死过一回了,他现在休想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却一声不吭地任由着他行事。”然后揽了窦昭的肩膀“我们明天继续去丰台买huā吧?虽然买不到什么罕世的huā草,去散散心也好。”
窦昭抿了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