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已经可以断定了,那个怪人来大相国寺不是为了千手千眼观音像,而是为了穷奇!因为异五行的人最喜欢养各种奇诡怪物来做他们的圣兽!
“不错,不错,十有八九!我咋就没想到……”叔父喃喃道:“鬼谷,鬼谷……”猛然抬头看我,道:“他们把蛇当做是‘神龙’,把乌龟当做是‘神龟’,马人圭养了恁么多的斗鸡,你说他们弄走马人圭,会不会……”
我道:“十有八九也可能做什么圣兽了!还有,开封城中失踪的那些术界高手,或许都被异五行给控制了!”
空山大师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什么异五行?什么赌城?神龙、神龟,都是些什么?!”
“少废话了!这要出大事!”叔父焦躁道:“快带我去看看古井里头还有没有穷奇吧!”
空山大师、空海和尚都是满腹疑虑,见我和叔父焦急,情知是真有要紧事,便急急忙忙起身,带着我和叔父从八角琉璃殿下了暗道,重回岔道口,奔中间那道去了。
据空山大师所说,中间的那条岔道其实是通往天王殿的地下,出口便在天王殿中的韦陀天尊塑像座下,不过而今也被封死了。
只那古井却不出暗道,不露于外,就在地下。
绕行婉转多时,我终于瞧见一尊黑黝黝的佛像,用火折子照亮,见是个罗汉模样。
罗汉座下压着铜网罩,铜网罩里阴气扑面,冷飕飕的煞是森寒,叔父看了几眼,道:“这就是锁镇穷奇的古井?”
空山大师点了点头,神色平静了许多,道:“罗汉像还在此地镇伏,铜网也未曾破损,哪里会有人将穷奇劫走?看来果然是两位多虑了。”
“别高兴太早。”叔父道:“我去瞅瞅再说。”
叔父把脸凑到铜网罩前,从缝隙里往井下去看,观察了许久,叔父回头道:“井里头啥动静也没有!就一汪黑水!”
空山大师道:“那怪刚被锁镇在井中的时候,还要嘶叫、闹腾,时日久了,食不果腹,又挣扎不出,便消磨了性子,宁平了戾气,既不嘶叫,也不闹腾,因此无有动静。”
叔父站起来,看了看那尊罗汉像,若有所思,半天问道:“这罗汉像有几斤几两重?”
空海和尚道:“怕不得千儿八百斤。”
叔父点点头,回顾我说:“道儿,你来,咱们俩把这罗汉像给挪挪。”
“中。”我也觉得有必要挪开佛像,仔细看看井里头的情形才能放下心来。
空山大师和空海和尚却大吃一惊,连忙阻拦,道:“琪翁,你这是要作甚?!”
叔父道:“你这罗汉像不过千儿八百斤重,挪走不费多大力气,把这铜网罩揭开也不费吹灰之力!我怕有人已经把穷奇给弄走啦!”
“无稽之谈!”空山大师道:“谁会来劫走这么个怪物?劫走它又能做什么用?”
“你想不通的事情多了!”叔父道:“就像那怪人弄走开封城恁么多的术界高手,你不也想不通他是为了啥?我告诉你,这真是件大事儿,元囯中都出了人命啦!不然我和我侄子闲的疯了,跑到你这边玩耍?”
空山大师踌躇道:“万一那怪还在井中,你们把罗汉像移开,铜网罩打开,纵走了那怪,该当如何?贫僧岂不成了罪人?”
“看你那成色!”叔父“啐”了一口,不屑的说道:“慎行禅师能制得住它,我就制不住它?咱们四个都在这里,它天天吃不饱东西,还能叫它打上来,跑走喽?”
“这……”空山大师无言以对。
空海和尚道:“师兄,陈相尊说的倒也有理,不如开井一看,反正那怪还被井中的铁链锁着,料不会出事。”
空山大师“嗯”了一声,道:“那就看吧。”
叔父和我立时动手,各执一侧,蓄力发劲,将那罗汉像给抬到旁边,然后又揭开铜网罩,把井口彻底给露了出来。
这口古井不小,径口足有三四尺,撤了罗汉像和铜网罩之后,井中寒气便无阻碍,因此井口处更显的阴冷。
而且正如叔父所说,井中平静至极,丢下一只火折子下去,也不过是照见了黑洞洞的底,火光熄灭,扔无动静。
我又拿出铁钉,朝着井中打出了两枚,依旧不见有任何回应,我深感不安,道:“大,有些不大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