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楼主人暗表:所谓“福堂”、“驿马”、“吊庭”、“少阴”、“太阴”都是人的面部位置,相术术语,福堂在眉棱骨中,驿马在额边,吊庭紧邻驿马,在其外。少阴、太阴都在眉下,目上,一外一内)
我这才弄明白,原来是马新社上面有个哥哥,但是哥哥死了,然后马新社才娶了自己的嫂子。
但是即便是这样,我也觉得别扭。
老爹却又说道:“但从面相上来看,你所娶的妻子不是再嫁之妇,也就是说你的媳妇还没有嫁给你哥的时候,你哥就死了。然后,她嫁了你。对不对?”
那马新社大惊道:“你,你是算命先生?!咋真准?!”
老爹道:“不是算命的,是看相的。”
马新社道:“那还不一样?”
老爹道:“不一样。”
我道:“马新社,既然你媳妇根本就没有真嫁给你哥,那就不算打剩下来的,你娶了人家,就得好好对人家!”
马新社道:“我本来也不想娶她,是她赖住我了!”
我道:“人家凭什么赖你?”
马新社道:“她跟我哥订了婚以后,有一次去我家里,在压井边上撅着屁股洗菜,我刚好从外面进家,瞅见她后面露出来一大片子白花花的肉,我就没忍住,上去摸了她一下,她就赖住我了!说要嫁给我,不嫁给我哥,不然就把我摸她的事儿捅出去!你说,我不是冤枉?后来没多久,我哥还死了!他妈的就真嫁给我了!恁俩说说,她当初是不是故意勾引我的?知道我哥身体不行,还想嫁到我家里来……”
我啐了一口,打断他的话,骂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我不要脸?”马新社道:“兄弟你还小,你不懂,她还乐意让我摸哩!”
老爹摇了摇头,道:“如果不是我能看相,识得你没伤过人命,我都要疑心你哥是你害死的!”
“陈家村,陈家村,看相的……”马新社嘀咕了一阵,突然醒悟似的嚷嚷道:“哎呀,我知道了!”
“别一惊一乍的!”我道:“你又知道什么了?”
马新社看着我老爹道:“你,你是那个神断陈老先生!在城里房管局里上班的,对不对?”
老爹“嗯”了一声:“是我。”
马新社激动道:“原来是老先儿您呐!早先些,你救了修桥老一的命,传的十里八乡都知道!都说您是神断,是半仙!今儿我见着活的了!”
老爹道:“那你信不信我?”
“信,信啊!”马新社竖起大拇指,道:“你算的真准!我咋不信?”
“信我就中。”老爹道:“信我才能救你的命。”
马新社脸色一变,道:“老先儿,我,我真的快死了?”
“你以为呢!”我忍不住道:“你知不知道你在桥底下干的是什么?!”
“桥底下,我,嘿嘿……你们不都瞅见了?我就是在跟马老烟的媳妇乱搞啊。”马新社道:“这乱搞,咋还能死人?哦——是马老烟发现了?他人回来了?他要杀我?!”
“马老烟的媳妇儿……”老爹道:“马老烟是你们村的人?”
“是啊!”马新社道:“那是个信球二杆子货,可娶了个媳妇是真他娘的齐整!那双眼长得水汪汪的一看就能勾住人的魂儿!那脸白净的连个杂面星子都木有!那屁股大的……”
马新社说起人家的媳妇顿时兴高采烈起来,意犹未尽的砸吧砸吧嘴,吐沫横飞耳朵就要长篇大论,老爹只看了他一眼,他就识趣儿的刹住了,干笑几声:“嘿嘿,嘿嘿……”
老爹道:“你瞅清楚了,是跟马老烟的媳妇在胡来?”
马新社一愣,随即笑了,道:“瞧您说的,那么个大活人,我会瞅不清?”
老爹道:“那为什么要在水里?”
马新社惊诧道:“咋会是搁水里?”
老爹道:“不是水里?”
马新社道:“你们不是瞅见了,桥底下东边第五个桥孔里,干梆梆的,没有水,都是沙子,在那上面怼,恁是不着,软活活的,只管扑腾,可得劲儿了!”
我和老爹面面相觑,嘴上没有吭声,可心中却都清楚,这个马新社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真正状况!
他在胡来的时候是完全不清醒的,他以为自己是在沙地上,可我和老爹都看得清楚,那明明是在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