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钓到鱼了,不分自家人,分外人,这就是老秦家辛辛苦苦养大的死丫头。”
秦容正要去呢,就听到郑氏粗哑的公鸭嗓怪里怪气地说。
“在老秦家的时候,再不济我也会给一口吃的,哪里想到人家钓到了荤腥,我连一口汤都捞不着。”陈氏也跟着说。
秦容皱起了眉头,“秦家大伯娘,四婶,你们想吃鱼,自己去河边钓,盯着别人的耍嘴皮子算什么本事?”
“呵呵,这就叫没本事了,老秦家养你长这么大,你怎么不说你以前没本事......”郑氏话还没有说完呢,秦容就接,“是啊,我以前没本事,所以你们对我打骂是家常便饭,又让我净身出户,说再也没有任何关系,现在怎么好意思跟我这个可怜人要吃的呢。”
“你这个记仇的死丫头。”陈氏怒骂,“你滚是滚了,吃老秦家的那些口粮怎么算?”
“怎么算?”秦容说,“我身上的那些伤痕,不正好弥补了吗?”
她可不会玩什么毕竟养了她长大,无论如何也要给点好处那一套,这是要分情况的,老秦家的人压根就没有把她当人看,他们不配。
如果要细算,那一点差点就把她饿死的口粮,怎么抵得消身上久久不会消失的伤痕?还有她承受的那些语言羞辱,谁真心跟她说一声道歉了吗?就算路上随便拉一个人,给人家钱人家也不愿吃这样千倍,万倍的苦头。
想通了,秦容更轻松了。
提着桶里的两条鱼,就往裴辰州家去。
郑氏和陈氏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吃的捞不到,还被秦容一阵刁。
她们不甘心地看着秦容提着桶越走越远,两条鱼约莫五斤重,她们眼馋啊。
“看什么看,偷懒卖坏的家伙,不好好做活,男人们回来看到饭也没有煮,地也没有扫,不打死你们。”冯氏过来骂,手里还拿着那一串念珠。
这两天,想到损失了那么多银两,老三人又残废了,冯老太的脾气暴躁了很多。
陈氏看了一眼冯氏的念珠,想说什么还是忍住了,心里骂,死老太,整天拿着念珠装神弄鬼,啥也不做,是谁偷懒卖坏?
“娘啊,才半个多时辰,容丫头就钓了四条鱼,说明她是有法子的,可是却不肯分给我们,以后她还能钓到鱼,顿顿吃鱼,你快想想法子呀。”郑氏想到鲜美的鱼汤,口水都流出来了。
“没教养,人家能钓到鱼也是人家的,你们打什么主意,又没有本事要到鱼,就不要白费功夫。”冯氏训诫道。
郑氏和陈氏都听出了画外音,冯氏这是鼓励她们拿到秦容手里的鱼啊。
哼,这一顿吃不着,还有下一顿。
裴辰州上山挑石头去了,家里只有吴氏一个人。
秦容到的时候,她正在搭好的棚子前淘米做饭,每个动作,都扯着疼痛,看起来无比艰难。
但人看起来,似乎精神了一点。
“是容丫头来了。”吴氏脸上浮起热情的笑容。
“身体还没有好,婶子怎么就做起饭来了?”秦容问。
再看棚子里,需要的用具都搬了进去,还有一张床,跟她和万氏的住处大同小异,不过,只有一张床,看来裴辰州还是睡在猪圈上啊。
吴氏带着感激道,“听了你的话,州伢子让我住到棚子里,我感到头脑不那么昏沉了,想着州伢子在山上挑石头辛苦,我就操持起做饭来,不然他回家,还要自己做饭,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在农村是能动就动,家家都不容易。
“婶子,这是我去河边钓的鱼,你和州伢子体内遭了毒,都要好好补一补,在他上山这段时间,我每天都给你们送点过来。”秦容把两条鱼倒在吴氏家的一个桶里。
“哎呀,这怎么使得?”吴氏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河里的鱼难钓,你一定费了不少力气,婶子怎么能白拿你的鱼,再说你们家现在这个情况,婶子也不忍心呀。”
昨晚州伢子背着她去河里摸鱼,可是却一条都没有摸到,后来听说万氏和容丫头的院子还着火了,州伢子帮他们盖了棚子,她今天心里头都是沉甸甸的,上天咋要这样对待好人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