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中出生？”宫羽倒是悠闲地拨了拨怀中的古琴，若有所思。
“是，十八年前，武侯顾守忠于覃阳城镇压叛军，其夫人随行意外查出身孕。后因叛军闯入顾夫人的别庄，顾夫人宁死不屈，便放火烧庄。”
“覃阳城？”依依眼眸一亮，看向宫羽：“华哥哥，覃阳城，不就是你醒来的地方吗……”
“是啊，我醒来的地方。”宫羽望了望窗外的晚月，“也是……她死去的地方。”
所以，华儿，是你吗？
这一次，我不会错了，对吗？
依依瞧他又一次陷入了深思，挥手让余音退了下去。瞧着宫羽寂寞修长的身影，如同千万年记忆中那般孤单得骇人。清冷的月光罩在他身上，将他裹上了一层寒霜。
依依叹了口气，退出房门，独自一人飞上了夜空。
抬头仰望空荡荡的天空，四周刮起了冷风，冻得她浑身发颤。记忆中那个一身黑衣，张狂豪迈的身影又跃进了脑中。
一千年了啊……
时间过得真快！
我又想你了，黑风……
你到底在哪里，我去过奈何桥，跑过忘川河，也曾大闹过黄泉路，可再没找到你的身影。
你是不是恨我没有救你，所以才故意躲起来？
不要恨我啊……
夜色渐渐深沉了起来，借着昏暗的月色，无数秘密如同森林深处的藤蔓，悄悄生根发芽，蔓延开来。
昏暗的天牢中，柴火烧得劈啪作响，映照着尹少卿颓靡的脸庞。
“啧啧啧，想不到堂堂大理寺卿也沦落到现今这副模样，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哈哈哈，可不是，这就是风水轮流转啊！”
“哎哎，怎么没人给咱们的尹大人用刑呢！啧啧，尹大人的惨叫声肯定分外精彩呐！”
“……”
狱中的死囚们纷纷出言相讽，他们大都是被尹少卿判了死刑，此刻见到尹少卿沦为阶下囚真是得意得不行！
尹少卿对这些言语却是爱答不理，只望着那阶梯入口，像是在等待着谁的到来。
“哒哒哒——”
沉闷的脚步声终于传来，尹少卿抬头看着一点点靠近他的人。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洛涼宪低着头看着坐在地上的人，衣衫污浊，灰头土面，哪还有之前风度翩翩的模样，“废物！”
“或许……这样也挺好。”尹少卿勾唇一笑，只觉得身心轻松。如此，他便再不需做那等违心之事了！
“是吗？”洛涼宪冷笑，“看来你还挺高兴的，不过，你可曾为你妹妹想过？”
提到尹少柔，尹少卿脸色一白仰头看他，眼里满是乞求：“我求求你，替我照顾好柔儿。我这一生了无牵挂，唯一放不下的，仅有她一人而已。”
“你以为，你没了利用价值，尹少柔还有活着的必要吗？”洛涼宪低头看他，眼底尽是冷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