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钟汣忽然想起那夜爹爹让他跑的话。
他怎么觉得爹爹好像是被人控制了神志?
钟汣甩了甩脑袋,让自己的思路更清晰:“伤我的人我心中自然有数,但是不便多说。”
玄止会意,便不再多问:“只是你现在又有什么打算?”
“打算……”钟汣低头冥思,猛地抬起头来:“你说我是前天昏迷的?”
“是啊。”萧若点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她这段时间一直住在相国寺,对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并不知晓尉迟府的事。
“糟了,我岂不是睡了一天一夜了!”钟汣猛地翻身下床,“险些误了大事!”
钟汣转身朝着玄止抱拳一谢:“玄止,萧姑娘,今日救命之恩钟某铭记在心,他日定当涌泉相报。只是钟某尚有要事在身,便告辞了!”
“小将军,你不要命了!”萧若一时情急,也没顾上男女大防,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的伤势这么严重,我不管你要做什么,就是天塌下来,你也不许去!”
“萧姑娘……”钟汣见她焦急的模样,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暖洋洋的,像是被什么填满了似的。
“不许去,我是大夫,你是病患,你就要听我的!”萧若急红了眼,这些人一个个性子莽撞,也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他们知不知道,他们随意挥洒的性命与健康,正是她企及了一辈子都难以得到的东西!
萧若紧紧地揪着钟汣的袖子,说什么也不撒手,钟汣难为情地看着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忽的,一双大手握住她的手腕,男子清脆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萧施主,放手吧。”
萧若一愣,手上再使不上半分力气,任他牢牢握住。
钟汣看了玄止一眼:“多谢!”话落,转身离去。
也不知钟汣离开了多久,萧若直愣愣地看着那双握着自己手腕的手。那双手上有着薄薄的茧,宽大温暖,将她的小手握在手心中。他的手腕上还戴着一串檀香做成的佛珠,隐隐传来香味,沁入她的五脏六腑,似要将他的味道全部刻进她的骨血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若僵硬地转过身来,却正好撞上他懵懂晦涩的眼神,似乎在深处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见她转过身来,玄止只觉得手心发烫,迅速放开了她的手腕。
“阿弥陀佛,贫僧失礼,施主见谅。”玄止慌忙低下头去,似乎是为了掩饰他的慌乱,急急唱了句佛号,“贫僧这就告退。”
“玄止小师父!”鬼使神差的,萧若忽的喊住了他。
玄止的脚步一顿,却并未转身。
“小师父,你对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他打断:“萧施主切勿多想,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世间万物在贫僧眼中也不过是浮云枯骨,并无差异。”
“浮云枯骨?”萧若一怔,莫名的苦涩在心底蔓延开来,却仍强作笑颜:“好一个浮云枯骨。小师父,上次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