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十二月底,宁子僮和宗元承在宁爷爷的陪同下,去过几次省区批发市场后发现,镇上、县城、市区与省里批发市场几个地方的商品差价十分悬殊。; .lw+.
差价代表什么,已经做了半年多生意的两人自然明白,尤其是现在接近过年,要是在这个时候从省里弄点商品到锦州市以及它辖区下的连山县等县和村镇去卖的话,那肯定会赚,且赚的比他们说书或写书一年赚的都多。
两人都是行动派,又有宁爷爷的默默支持,正好十二月底的时候,两篇长达三十万字的小说刚刚完结,稿费也到手了。有了这个想法,在有资金的情况自然是立刻行动。
不过,考虑到自己去销货要花费太多的时间,而宗元承现在毕竟是正经的学生,不去上学虽然对他没什么影响,但到底影响不好。
最最重要的是,宁子僮喜欢赚钱是事实,可他爱睡懒觉,且怕冷,一到下雪下雨天都不想出门也是事实。
如果让他在大冷天站在外面,那么他肯定是宁愿饿死,也不会出被窝的。
于是,在宁爷爷的建议下,两人决定搞批发。正好纺织厂的运输队,每次回来的时候都是空车,租用他们的车的话,只需要给每个司机一点小费,就能把货带回来。
有小胖子爸爸在,租车也根本不是难事。
不过,宁子僮和宗元承并非只是想对方帮忙把货带回,所以两人十分难得的大方了起来。不但请帮忙带货的司机吃饭,还承诺,每次用车至少一百块钱的回报。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在大额金钱的驱动下,这些司机也很配合。
有宁爷爷的支持,两人干脆直接拿出自己一半的积蓄,差不多一万五千块钱,从批发点批发了大量的儿童服装,鞋子,瓜子、糖果、门画、对联以及鞭炮烟花等过年用得上的。
每星期三五车,路过一些县市有时候顺便就把货给销了,由于价格便宜,且是大量批发,货物基本上很好出手,尤其是临近过年的半个月,几乎是销货时间不用一天。
这样的忙活也不是白费的,因为舍得花钱,货物质量过关,一个月下来,到腊月二十五的时候,原有的一万多块钱,已经变成了几十万。
几十万!这个数目在短短的一个多月形成,不管是在八十年代,还是后世都是难以想象的。
在万元户都非常让人羡慕的八十年代就更不用说了,当分成好几个十万,五万,三万,两万,一万的存折出现在两位奶奶面前的时候,这两位女士都呆住了。
虽然她们的出生,在曾经的年代也不低,这么多的钱也不是没见过。就拿宁奶奶来说吧,秦家当年,那可是有名的富商,作为秦家的大小姐,怎么可能没见过真金白银?
宗奶奶更不用说,因为是当年有名的才女,建国后就一直在财务部门工作。大笔的钱,那是不知道见过多少。
让她们二人如此震惊的,主要还是因为这么多钱居然是由两个小家伙赚到的。
放在一个月之前她们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两个加起来才刚刚十二岁的小家伙居然这么大胆,这么能耐!
“这次的成绩不错。”宁爷爷不无得意的夸奖,“以后可以再接再厉……。”
“停,说什么呢。”宁奶奶一摆手,制止了宁爷爷,“死老头,你是看我和宗姐姐没追究你的监管不力是不是?”
“哈哈!”宁爷爷闻言大笑,“夫人切莫着急吗,听我把话说完。”
“是啊!小秦,你别急,听听老宁怎么说。”宗奶奶笑着,眼睛看向自己孙子和宁子僮的眼神满是宠溺。或许是因为曾经身在财务部门工作过的原因,她比宁奶奶更知道金钱在未来的重要性。
当然,这不是说她把金钱看的很重要,而是她知道一个家族,如果没有钱,那是万万不行的,尤其是宗家那样的家族。
“好,给你个机会。”宁奶奶抿嘴道。仔细看的话,却是能看出她的嘴角其实是在笑。
“呵呵,那我就好好的给两位女士解释解释。”宁爷爷微微一笑,眼神虚咪着看向这会儿正襟危坐的两个小家伙。“首先,这次我之所以不阻止他们,主要还是想看看他们的胆量。毕竟这样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种锻炼。而且身为男人,就是得从小拥有如此犀利敏锐而又果断的魄力。”
“……两个小家伙这次的表现,我还算满意。但是……”随着宁爷爷的但是,宁子僮和宗元承发现,对方的语气变得严肃了,“如果你们将来真想走上这条路的话,那就必须好好的学习如何做一个真正的商人,商人可不单单只是能够赚钱,如果只是能够赚钱,那么我现在就能告诉你们,就算你们有再多的钱,在将来的某一天也有可能一无所有。想知道原因吗?”
“想。”两个小家伙同时出声,并重重的点头,看他们惊愕的表情,就知道这俩被吓到了。那么他们又怎么可能不想知道,为什么他们赚了钱,最后却是一无所有。
宁奶奶和宗奶奶闻言却是眉头同时一挑,然后下一秒齐齐看向面前两个小娃娃,嘴角忍不住抽搐。心里暗道:这老头不会是当老师当上瘾了,在顺杆子爬吧?这样残酷又黑暗的东西,能是现在就给孩子们讲的吗?
“想就好,爷爷我并非迂腐之人,就是你们的两个奶奶都不是。现在的华国,随着经济体制的打开,以后经济的发展肯定是要放在首位的。所以我不会阻止你们走上这条金钱之路,只要你们不迷失了自己就好。但是你们要走上这条路,单单只会赚钱是不够的……”
随着宁爷爷越来越深奥,越来越现实又离奇的残酷语言,两个本来还装的一脸严肃的孩子,面色变得真正凝重起来。
看到孩子们这样的表情,两位奶奶再次惊讶。她们现在可以确定,俩孩子是绝对听得懂宁老头的话。虽然他们很小!
“爷爷,你说了半天,是不是要告诉我们,要做商人的话,就要做红顶商人。”宁子僮怎么说也提前上完大学课程的,这历史人物和事迹还是知道一些,听到老爷子讲胡雪岩,立刻就茅塞顿开。
“呵呵,没想到你还知道红顶商人。不错!”宁爷爷毫不吝啬的夸奖,“我说了半天,总结起来就是,想要把自己赚的钱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那么你们不光要有钱,还要有权,当然,个人能力决定了这里面的一切……。”
等宁爷爷把他的长篇大论讲完,时间已经快到晚饭时间。而这期间两位奶奶早去做饭,整个‘教室’里,除宁子僮偶尔的发问,宗元承一直是凝重着一张脸。
宁神医把作为一个商人的方方面面都讲解的非常清楚,他知道这俩孩子比普通的孩子早熟,就算他们不能完全理解自己的意思,他相信这堂课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大有益处的,至少在未来他们在做其他事情的时候,不会一味的天真。
在宁爷爷的心里,孩子的确可以天真,但能做事的孩子,那就必须认清现实,否则一味的天真,那给他们自己带来的就会是灭顶之灾。
吃过晚饭,宁子僮和宗元承去看他们这次做生意的时候,顺便在省城买的电视了。虽然只是黑白的,但在整个连山县却是极少的人才拥有的,宁爷爷和两位奶奶则留在厨房里一边整理厨房,一边讲着所谓的大人的事情。
也是在今天晚上,宗元承的未来被定了下来。
“没想到小元未来还能成个大富翁啊!”宁奶奶不无羡慕的感叹道。
宁爷爷沉默的点点头:“小元有自己的路,他也有能力走好自己的路,甚至有宗家在背后,他的这条路会走的很远很高。我之所以现在告诉宗大姐这些,也是想他以后的路能走的顺畅一点。”
“呵呵,这个你就放心吧,有我在,只要他愿意,家里没人能阻止的了他。”宗奶奶心里也很高兴,“只是老宁啊,你说了半天,怎么童童的将来你只字未提?”
宁爷爷笑着摇头道:“童童是我的孙子,自然是要继承我的家业,只是啊,现在还不好说,这孩子和小宗一样都是老天安排的。”
宗奶奶知道在华夏,只要拥有传承的中医,都懂得奇门遁甲之术。就如孙思邈在千金方中说的,一名好的中医,这奇门之术是必须懂得。宁家当年据说也是百年医学世家,宁爷爷在这一方面尤其优秀。那些在别人看来迷信的东西,他自然是也强于他人。他能开口说谁谁谁有什么事儿,那就是真的有。现在看对方说道自己的孙子时晦涩的表情,想来童童的未来肯定不平静。
这个新年因为赚了大钱,宁宗两家过的非常红火。天公作美,本来两家人还想着在此地也没什么亲戚,这大年初一之后他们就没地方可去了。谁想初二一大早打开门就发现门外已经是白雪皑皑,厚厚的一层白雪几乎没过成年人的脚踝。
“怎么,下雪了?”宁奶奶一边扣着褂子的盘扣,一边询问宁爷爷。
“下了。”宁爷爷冲着门外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大雪气息的清新空气,“很大,一时半会儿估计还停不了。”
“哎呀,这下童童可是名正言顺的不起床了!”
“就是不下雪也没见他起早过一次。”宁爷爷没好气的说,要不是每次自己拿各种医书或者文化书籍考校对方,小家伙每次都能对答如流,看他不将小王八蛋打的屁股开花。
俗话说的好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人家倒好,每次都能把好好的早晨给睡过去,还美其名曰要长身体。
可不是要长身体,要不然宁神医是铁定不能容忍的。
“不出门也好。”宁奶奶说着,“昨儿宗姐姐还跟我说着来着,今年秋天小宗就要上初中了,你看看是不是把小宗的外语补一下,宗姐姐的俄语和英语还行,德语,法语可还得靠你。”
“英语就不用了,我看小宗那小子说不好已经学了。就教除了英语以外的其他外语吧。我记得宗大姐除了英语,还会说日语和俄语,你的法语比我好,我就教德语,你教法语吧。其他时间我还想给童童补补医药方面的知识,这小子只会纸上谈兵。今年春天开始我准备把药馆开起来,他就不用去陪宗小子了,在家人帮我抓抓药,看看病人。”
宁奶奶也知道中医这种医术,就是要从小学习,从小历练,也没阻拦只是点点头。
在他们二人说话的功夫,宗奶奶也起床了,看到外面的大雪很是高兴道:“这真是瑞雪兆丰年啊!得,也不用找借口把俩小子留家里了。”
噗!宁氏夫妻闻言噗的一声大笑了出来,他们哪里不知道这位的意思。
“我们刚刚还在讨论这个呢。”宁奶奶说,“我和老宁也商量了,开学之前,你把日语和俄语给俩小子开个门,我和老宁就开法语和德语的门,英语就不用了,据说俩人已经会了。”
“那感情好。”宗奶奶也个爽快人。
于是,就算宁子僮表示今天冷,不吃早饭了,九点的时候也被宁爷爷给从床上提了起来。
幸好家里因为三位家长都习惯了北方的原因,一早宁爷爷就在靠近厨房的屋子弄了一个大炕,要不然这小子肯定还得来个撒泼打滚。
宁子僮才爬在大炕上哼哧哼哧的吃过早饭,就见宗元承带着一脸的红晕,抱着两个大笔记本走了进来。
“这是干什么?”宁子僮一脸诧异,“最近邮局不是不开门吗?”
“不是写你的小说。”宁爷爷从后面进来,冷着一张脸道,“从今天开始你俩也别在捣鼓什么赚钱了,家里的钱已经够我们一家未来十年的用度了。以后赚钱就由我和你们奶奶来操心。”
“哦!”宁子僮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爷爷,醒来的这一年,他是越来越怕他爷爷了,这老头感觉每次都故意针对他似地。哼!